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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代的孩子有他们自己的故事,这世界有时候小得不像话。
阮蝶费尽心机,漏算了两点。
她没想到季江没有按照她想法去做,他想凌辱我的女儿致死,再像当年处理我的尸体一样随便找个地方一埋。
她也没想到,我女儿的未婚夫虽然她念念不忘,但她一直爱而不得的那个男孩,心里却一直装着我的女儿。
一念之间地位对调,就像所有俗套狗血故事兜兜转转都会有个大团圆结局。
阿颜颠沛流离了二十年,好像在她二十岁那年重新等来了曙光。
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她的未婚夫跪在她面前乞求原谅,那个救了她的男孩选择勇敢,跟她吐露掩埋心底已久的感情。
季江锒铛入狱那天,阮蝶也被判有期徒刑五年,一向宠她爱她的母亲甚至没有出现在法庭。
一句“赎罪吧。”
断送她所有的希望。
我亲眼看着她在监狱里发疯,天之骄女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崩溃地大吼大叫,后来哭得鼻涕糊了一脸也不管不顾。
可惜,再也没有人管过她。
她的父亲坐在审讯室等待最终判决,隔着一层单面玻璃,她的母亲一脸恨意地注视着她的父亲。
季江对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供认不讳,我眼看着阮裕华紧握双手,尖利的指甲留下血痕。
审问到最后,阮裕华拖着已经虚浮无力的身体准备离开。
可他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季江戏谑的笑声。
“裴知聿现在到底在哪?你真不想知道吗?”
阮裕华的脚步停顿,盛满了和我一样的难以置信。
我原以为季江不会说,如果抛却这段陈年旧案,他顶多被关个几十年就会出来。
可他偏偏主动开口,而且笑得一脸放松。
“你亲手断送了他最后的希望,你不知道吧?裕华,他死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我把他画画的右手砍下来,你猜里面握着什么?”
阮裕华的嘴唇变得毫无血色,她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跟你求婚,手里捏着的钻戒好像比他的命还重要。”
他笑得很放肆,好像把这些年在阮家压抑的情绪全都在此时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