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不慢,挺急的。
“杨伯,都那么晚了,你咋还出来转悠?”
“我转悠个鬼咧,我去找刘庆文的,正好你在,你去——去我家!”
“我去你家做啥?”
“刘老四出事了,你去照顾照顾。”扬长新边说话边朝前头走,冲刘安路随意挥手:“快去!别瞎耽误功夫!”
刘安路不知道四伯在祠堂守灵,一头雾水的。
“这怎么话说的……能出甚事儿。”
他没答应杨老头,但又没得人能推托了,只让玉芹在这里照顾一下兆兵。
刘安路身体好,跑的还挺快,心里想着刘庆江的死,不会四伯也死一个德行吧。他带着不安推开了屋门,四伯就在中屋的板凳上,两个板凳中间是一块木板,上头是四伯,还有两层棉被。
“四伯?”
这是出事儿?
这特么是活见鬼了吧!
刘庆安脸色惨白惨白的,跟涂了一层白面似的,人在打摆子,嘴唇都漂白了,没一丁点儿血色。
“四伯?”刘安路蹲在他身边,握着他冰凉冰凉的手腕:“四伯,你咋了?”
刘庆安抽出发抖的脸转向他:“安——安路……你……”
“是我,四伯,你说话,我听着咧。”
“老……老……老三,在祠堂……老三他……”
“我知道,三伯死了,在祠堂,还有甚事儿?你咋变成这样的?”
刘庆安鼻息抽搐的更厉害,瞳孔渐渐扩张:“老三!老三……”
“三伯死了,我知道咧,你到底想说啥?慢慢说。”刘安路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冰凉冰凉的。
额头不烫,这能是发烧么?
他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就知道喘气和‘三’字,不管刘安路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样子,就是被吓着了,三伯人都死了,怎么能吓着他,平日里刘庆安胆子也没那么小。
或者是有什么脏东西?
刘安路赶走这些怪力乱神:怎么可能呢,他亲自去挖坟的,要真是闹鬼,肯定他先倒霉。到现在他不还没事儿么?
那兆兵的事又如何解释。
人这么冰着可不行,刘安路拿了瓷盆打开水,掺了些凉的,用毛巾敷在四伯的头上,旁边要是有火炉子就好了。
他的脸上已经不像皮肤了,像一层霜。
摸起来就是冰棍。
外面渐渐有了脚步声,人到了。
依稀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