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引月看向他,正色道:“我要你和程家,陪我演一出戏,以身入局为我做一件事。”
程海恩有些警惕的问:“何事?”
穆引月道:“你今日来,是为了给你妹妹求情,求我放过她,可我不肯,羞辱了你,还派人去杀了你妹妹,还因为你妹妹而迁怒,意图报复程家,”
“你和程家碍于陛下和太子,以及我准太子妃的身份,表面上不敢对我如何,实际上恨透了我,于是,投靠了奕王,陇州的驻军,就是你们投效他的诚意。”
程海恩心头惊骇。
“穆姑娘,你是要我和程家卧底在奕王阵营之下,为你和太子做事?”
穆引月道:“是,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做了,卧底在奕王之下伺机而动,若将来到了那个地步,程家能立功,自当论功行赏,即便徒劳一场,前事也可一笔勾销。”
她眯眼一笑,淡淡询问:“你觉得如何?”
程海恩忧虑道:“可……可是奕王不一定会相信我的,何况,半路投靠,程家的军权也不算很多,就算他醒了,又能有多倚重信任程家?”
穆引月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他会信的,至于你能获取他多少信任,看你的本事,当然我也说了,哪怕徒劳一场也没事,我算你们程家无功也无过,过往的恩怨和是非一笔勾销。”
“好,那我会尽力,只是……”
见他迟疑不语,穆引月看着他,却没追问。
程海恩低声恳求道:“能不能请穆姑娘,允许程家自行处置姣姣?面上的怎么都好,可我和我母亲都不想妹妹死前遭罪,尽量让她少些痛苦和愤恨。”
穆引月道:“随便你们,我只要她死,怎么死我不在乎,也没有折磨一个将死之人的想法,你们不要妨碍我的计划就行。”
原主对程姣姣满心信任和善意,却被程姣姣算计伤害,,摆程姣姣和宋铎合谋害了性命,要程姣姣死,是她必须要给原主的一个交代。
“多谢穆姑娘。”
穆引月盯着他,审视道:“不过我有些好奇,据我所知你也是疼你妹妹的,虽然你很清醒,知道自己保不住她的命了,只能尽力保全家族,可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我不让她活,你真的不恨么?”
程海恩被问住了。
事实上,恨不恨穆引月,他还没有去想过,因为知道事情的种种内情后,他知道程姣姣必死无疑,知道程家难保,只一心担心家族,想着怎么样谋求出路,压根顾不上考虑恨与不恨。
穆引月也不催着他回答,端起一边的花茶喝着,等他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她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然,程家今后该如何,还得再定。
等穆引月喝完一盏花茶了,程海恩才道:“应该是有些怨怼的,但,没有资格恨。”
“哦?”
程海恩道:“是妹妹错了,在下这些年虽然不在京城,也知道穆姑娘对她是不错的,可她为了一个男人算计穆姑娘,还是如此作践的方式,其心不正,是程家教导无方,程家有错。”
穆引月挑挑眉,神色微讶。
“她先是算计作践穆姑娘,帮宋家栽赃陷害穆家,已犯下灭门之罪了,又险些让穆姑娘一尸两命,若追究起来,那也是谋害皇嗣的罪过,再加上之后种种,她罪当一死,程家无话可说。”
“她害了穆姑娘,尽管事情未成,可这只是穆姑娘母子命大,是穆家万幸躲过一劫,而非她留手,她既要害人满门,便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也是因果,”
“在下也好,家里的亲长也罢,都没有资格恨穆姑娘,只是念着血缘亲情,难免在是非之上藏着些许私心,会有些怨怼罢了。”
穆引月看出,程海恩并无掩饰之意,说的话也是真心的。
穆引月有些感慨,“你倒是个明理的人,可惜了,你妹妹没有生出和你一样的通透心肠。”
程海恩苦涩道:“妹妹自幼娇气,不愿待在陇州,加之父亲执掌陇州驻军,为了对陛下表忠心,将她送回京城养在祖母膝下,也算做事质女,祖母本就有些糊涂短视,溺爱于她,终究是没有教好她。”
说的也没错。
若非程老夫人骄纵程姣姣,没有树立好程姣姣的是非观,反而将自己的无知和自私教给程姣姣,程姣姣也不至于糊涂愚蠢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