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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看向裴既明手中的密诏,不由得冷笑:“陛下让你来的?”喻勉回忆起在上京时,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对他颇为忌惮,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是先帝。”裴既明如实道。
喻勉再次愣住:“先帝?”
先帝不是已经驾崩了吗。
裴既明微叹一声,如实道:“这道密诏是先帝早就拟好的,他说除非大周已是存亡之际,否则永远别把这道密诏给你,现在…上京已是危在旦夕了。”
喻勉没有立刻接,他神色复杂地望着那道密诏,语气微沉:“难为陛下到死都提防着我。”
裴既明又道:“陛下还说…接与不接,全凭大人心意。”
乾德帝这是拿捏准了喻勉的秉性。
喻勉不容置疑地拿过密诏,漫不经心道:“我难道会怕一个死人。”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裴既明不赞同地看了眼喻勉,紧接着,言砚将裴既明拉到一旁,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裴既明冲言砚眨了下眼睛,用指尖亲昵地挠了挠言砚的掌心。
密诏是一道委任书,乾德帝任命喻勉为太尉,执掌天下军事,除此之外,密诏中还藏有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行之亲启。
喻勉冷冷地想,是了,我才不忌惮一个死人,于是他撕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一个遒劲端方的字:悔。
悔,悔什么?
喻勉沉默的厉害,他想起离京前问乾德帝的问题,“陛下,你可有后悔?”
当时乾德帝傲岸地回答:“不悔。”
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是当时说了谎?还是信上在说谎?
——都无关紧要了。
喻勉目光幽深地望着手中的密诏,“……”他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到上京,先帝这道密诏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扶摇直上三千里的朔风,只是,喻勉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上京恐要失陷,这是喻勉不曾料到的结局。
这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将喻勉原本想要徐徐图之,坐收渔人之利的计划打的溃不成军。
没过多久,书院上下便知晓了这件事。
裴既明已经备好车马,只待喻勉一声令下,便护送他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