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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陈寻睿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了几分,对上喻勉满是审视的目光,陈寻睿蓦地想起,当年崇彧侯尚在之时,喻勉凭借一杆银枪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
喻勉随意抬手,面无表情地将陈寻睿的上任文书轻飘飘地扔向身后,看到这一幕,陈寻睿说不上来是惊讶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陈寻睿尚未做出反应,始终以温润姿态示人的左明非忽地利剑出鞘,尚在空中的文书被寒光利索地劈成两半。
“我看,作假的另有其人。”左明非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残损文书上,嗓音和煦道:“在下在刑部为官多年,诸多案件皆需请奏圣上,因此对这玉玺印文颇为熟络,阁下拿一假文书来糊弄我们,究竟是瞧不起我们,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包藏祸心,意图不轨?”
听到这里,杨韬光打了个趔趄,他差点摔在马车上,于是愈发惊慌道:“贤侄不可胡言,不可胡言啊!”
左明非微笑着威胁:“世伯,杨家忠直多年,乱臣贼子的名号,你可背得?”
“不不不不…”杨韬光瞳孔骤缩,语无伦次地摆着手:“左三!你莫要污蔑老夫!”
喻勉直视着杨韬光,语调慢条斯理道:“杨太妃身为杨氏女,膝下有五王爷和八公主。”
左明非望着喻勉笑了笑,似是闲话家常一般地接话:“而八公主的夫家就是陈家。”
“如此,犯上作乱者,便也清晰明了了。”喻勉目光犀利地看向杨韬光与陈寻睿。
左明非眯眼回忆:“听闻陛下登基后,所有皇室宗亲皆有封赏,唯有五王爷不知何故得罪了陛下,被陛下冷落至今。”
喻勉:“那就怨不得他心怀怨恨,意图谋反了。”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陈寻睿和杨韬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夫是当今陛下亲自任命的徐州刺史!!!”杨韬光扯着脖子喊道。
“够了!早说过别同他们废话!”陈寻睿不耐烦地打断杨韬光,敌视着喻勉,高声道:“分明当今陛下失德,任人唯亲,惹得天怒人怨,外敌入侵!”
废话那么多,喻勉不耐地摩擦着指尖,却没有打断。
陈寻睿越说越激动,他慷慨陈词道:“为今之计,当扶持新主,方能救大周于水火之中,五王爷同为先帝血脉,素来温良敦厚,是为明主,良禽择木而栖,喻勉,我劝你莫要负隅顽抗,早日交出兵符,我可饶你一命。”
喻勉从身后掏出弩机对准陈寻睿,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咻——”一声,陈寻睿瞪大眼睛,急忙挥动长枪格挡,却没料到这弩箭并非是冲他而来,而是直冲他的战马。
弩箭直直地射在马儿的前蹄上,只听马儿一声嘶鸣,接着弯曲前蹄匍匐倒地,陈寻睿也不可控制地从马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