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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溪和王颂相视一眼,心知后方已稳。
宋城
左家老太爷左慜是个奇人,他历经三朝,参与过诸多重大事宜,无论是曾经的乌衣案,还是站在代表皇权的六合司对面,他都能在风口浪尖之上保左家安然无恙,先帝曾经说过,老太爷是朝堂之上为数不多的明白人。
自从九年前左慜的长子左长瑜被提拔为内阁首辅后,他渐渐退出了朝堂,除却一些重大场合,左慜时常深居宅中,对世事不闻不问。
此时左慜骤然出现,还看起来无红甲叛军相熟的样子,对上左老太爷平静淡定的目光,左明非难得显示出几分无措,他以为,陈寻睿背后之人应该是左萧穆,可为何…为何会是祖父?
不待左明非有所反应,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剑客纷纷将左明非围了起来,他们负剑而立,面色无波地注视着左明非。
左老太爷神色安然地看向左明非,他的目光滑向左明非淌血的剑尖,而后不赞同地摇了下头,轻声喃喃:“憬琛,该适可而止了。”
左明非凝眸,他先是看了眼左老太爷,又看向左老太爷身后的左淑宁,而后彬彬有礼地收剑,和声道:“祖父想见我,传信便是,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你翅膀硬了,一年多未归家,老夫总得出来瞧瞧,看看是什么迷了你的眼睛。”左老太爷意味深长道。
左明非脸上带着和顺的笑意,“祖父言重了。”
左老太爷不再给左明非说话的机会,他抬了抬食指,对围着左明非的剑客道:“动手,势必要将三公子给我带回去。”
以凌乔为首的暗卫警惕地聚拢在左明非身边,左明非竖起长剑,他看起来并不慌张,“凌乔,你们退下,这是我的家事。”
凌乔皱眉:“公子!”
左明非声音不大却足够不容置疑:“退下。”
左家的拂衣剑法讲究飘逸玄妙,仿若扑面而来的漩涡一般,叫人找不到弱点,从而无法招架,从这点来说,拂衣剑法更适合作为防守布局,就如同这十二名剑客一般,他们身形缥缈如风,似乎将左明非困住了。
左老太爷观摩了片刻,随后对一旁的陈寻睿道:“陈大人,辛苦了。”
“呵,场面话自是不必再说,还望老太爷记得,今日你欠我一份人情,这人情日后可是要还的。”陈寻睿扬起下巴,他重新登上战马,对坐老太爷道:“在下还要抓捕喻勉,左老,我们有缘再见。”
左老太爷慢慢道:“说到人情,老夫现在便可以还了。”
陈寻睿不明所以地回身,思索片刻后,他不屑一顾地问:“左老这是何意?”
“小陈大人,五王爷非是人心所向,陈家若为一己之私而置天下安宁于不顾,那便是枉为百年积善之家。”左老太爷道:“老夫劝你回头是岸。”
陈寻睿的脸色黑了下来,“左老,先帝待世家如何,你我不都心知肚明吗?”他冷嗤道:“倘若皇室的屠刀落到左家颈上,你还会坐以待毙?”
左老太爷沉着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