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胜过万句。
思绪一瞬间颠倒,水梨平日里?刻意忽略的东西,都像泄洪一样涌上?来。
水梨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水国进在世的时候,她是娇气的掌上?明珠,但是水国进去世后,她就成了方清的拖油瓶。
有了这个定位后,很多事,她都没有情绪去计较。
不?管是叔叔的母亲,话?里?话?外想让方清好备孕,要把她送走,还是叔叔和方清结婚后,他对她突如?其来的冷淡态度。
抑或是更?多其他的,包括之前的种?种?,她都不?在意。
她变得很勤快,洗碗扫地洗衣服,能干的都不?需要别人说,自己就干了,像在彰显自己有价值一样。
甚至每一次休息的空隙,都觉得有人在看?她,会觉得她不?懂事不?知道干活。
这可能是水梨已知的记忆中,情绪最灰暗的一段日子。
但是也只是灰暗,没有很极端。
她还是有很多美好的期望。
想考上?京舞,想站上?最大的舞台,站在最璀璨的灯光下跳最好看?的芭蕾给所?有人看?,想下辈子还做父亲的女儿。
可方清这话?一出来,所?有的期望被挤压成粉碎,水梨无法说话?,甚至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忘了。
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痛呼啸而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无缝。的蛋。
方清的意思是,她有问题。
眼眶得了酸涩的病,水梨却?不?敢哭出声?,觉得丢脸和羞耻,只好移了视线,却?正好看?见一对夫妻迎面走来,和她插肩而过的瞬间,水梨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丈夫说,“竟然晚了这么多。”
妻子道,“还不?是你,说屹周今天要考试,我们晚点来也没事。”
丈夫也有些尴尬,“我还给他说,让他不?会写就赶紧出来,免得我们在外面久等。”
妻子催促一声?:“……快点,免得屹周等不?到家长吓哭了。”
丈夫:“那都是他四岁的事了。”
“……”
渐行渐远。
有些眼熟的眉眼,以及那句“屹周”,都明晃晃地揭示了他们的身份——祁屹周的父母。
水梨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很早之前发现的一件事。
那就是祁屹周这个人有和他气质不?太符的,不?为?人知的藏在骨子里?的温柔。
具体表现在很多细碎的琐事上?。
老师说要来个人,搬教材,他从来都是直接去了,没有觉得过,应该和她一人一次。
课间他睡着了,她没敢打扰他,静静地等他醒。可是从那以后,他的座位那儿总有个缝隙,让她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