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像挣扎,一股说不出来的,从骨髓往上的疲惫席卷全身。
呼吸好累。
眨眼好累。
活着好累。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累。
她知道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方清就会再次出现在祁屹周眼前,告诉他一切。
她应该采取措施,及时?制止。
可是她真的好累,累得没有力气去向命运抗争,她慢慢地眨动眼,想。
就这样吧。
她不抗争了。
反正她身上不是本来就带了什么原罪吗。
才能熬死了户口本上除她以外的所有人。
才能有这种母亲。
才能落得这么个局面。
她睁着眼,天?花板重新出现那只熟悉的飞蛾,它被困在蛛网中,它没挣扎,可是身体却开?始抖,抖得数次脱离床榻,又数次落回?床榻。
一上一下?,身体的她化身畸形的怪物,需要?束缚带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灵魂里的她却空荡荡的静默,带着无法伦比可以把她压倒的疲惫,慢慢流泪。
她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为什么要?祁屹周和她在一起?他要?是发现了,都会被她吓一跳。
所以她为什么要?靠近祁屹周。
她为什么是这种人。
就算祁屹周管她了,她不也是在祸害人吗。
她怎么配的。
自厌情绪像潮水中涌来,她用仅存的力气把被子盖在脸上,挡住可能被听得的呜咽声。
她开?始哭。
哭到干呕,哭到耳鸣,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心跳快得有濒死感,哭到脑子快要?裂开?。
心脏一抽一抽得疼,她蜷缩进被子里,扇自己巴掌,想通过?疼痛,让她冷静下?来。
可是没什么用,她依旧哭得撕心竭力,连控制自己的动静都做不到。
明明不想让祁屹周知道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