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能吃,靳月还吃得津津有味,左不过有了身孕之后,她便不怎么贪甜食了,好似突然改了口味,大概有孕的妇人便是这样的。
“少夫人?”霜枝有些着急,可又不敢说得太明显,做得太明显,怕被阿鸾瞧出端倪,“您有着身孕,不能吃太多甜的,这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嬷嬷,亲口交代过的。”
靳月笑了笑,掌心贴在自己的小腹上,温声道,“我都记得,不会贪嘴。”
“您记得自然是最好的。”霜枝如释重负,“夫人,您可劝着点,少夫人有时候自个都忘了,奴婢身份卑微,有些话可不敢多说,亦不太合适,您是可以说两句的。”
阿鸾捏着花生酥的手,稍稍用力,只觉得满屋子的酥香都成了罪过!
“月儿莫要贪嘴便是。”阿鸾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这会倒是连瞧都不往门口去瞧了,安生的坐在了靳月对面,“是为娘思虑不周,倒是忘了你不能吃太甜的,太咸的。”
靳月将手中的花生酥悉数塞进嘴里,“都是自家人,谈什么周不周的?娘做的花生酥,委实好吃得很。”
“喜欢便好!”阿鸾笑了笑,伸手将盛满花生酥的碟子推到一旁,“少吃点,待你安生的诞下孩子,娘再给你做,彼时便没什么要紧了。”
靳月颔首,“是,有的是机会。”
心里却很清楚,来这儿可不只是单纯的吃花生酥,只怕还有别的缘由。
不过,阿鸾不开口,靳月权当不知,什么都不问,老老实实的当做是一场母女间的寒暄。
屋子里欢歌笑语,院子里……折月只觉得自己的上半身都快折在这儿了。
奈何,明珠就在檐下站着,双手环胸,怀中抱剑,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瞧着是替主子守在门口,保护主子的安全,可实际上呢?
折月心里是有怨气的,明艳的脸上泛着煞白之色,额角亦有薄汗渗出,渐渐的沿着面颊徐徐坠地。
“这是七皇府!”明珠面不改色,“七皇妃怎么说,底下人就得怎么做,这是规矩,谁都不例外。”
折月,连七皇府的丫鬟都算不上!
“我能不能起来?”折月问,“腰疼。”
她用的北澜话语,明知只管装聋作哑。
她说她的,明珠说明珠自个的,“我呢,是大周来的,听不懂你这叽里呱啦在说什么,我只听七皇妃的吩咐,既然皇妃没说让你起来,你便继续保持!皇妃性子好,但我这个当奴才的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关键是什么知道吗?关键是,我跟着皇妃这么多年,饶是犯了点错,皇妃也不会拿我怎样!”
顿了顿,明珠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瞧我这脑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自然也听不懂我说什么,所以我同你说这么多作甚?白搭!”
对上折月凝着水雾的双眸,明珠挽唇浅笑。
今日的阳光,真好!
待靳月从屋内出来,折月宛若寻着了救星,当即红了眼眶。
她倒是想起来,可这一直弯着腰,一时半会的俨然没办法伸直,整个人就僵在那里,只得泪眼汪汪的抬了头,视线越过靳月,落在了靳月身后的阿鸾身上。
“这是作甚?”靳月皱了皱眉,扭头望着明珠。
明珠两手一摊,“奴婢什么都没做,少夫人切莫误会。奴婢从大周来,与北澜的人……话语不同,所以也没办法沟通,她乐意这样,奴婢也不好死拽着她一起坐!”
这话,没毛病。
“罢了!”靳月叹口气,略显愧疚的瞧着自己母亲,“娘,您看这……”
阿鸾眉心微凝,“没事,你先回去歇着,别累着自己,这里交给我。”
“是!”靳月点了头,领着霜枝和明珠离开院子。
待三人离去,阿鸾快速搀住了折月,“如何?”
浑身僵硬的疼痛,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连带着骨头缝都跟着瑟瑟的疼,动辄便如同万蚁啃噬,折月被阿鸾搀着,整个人的重量便都倾在了阿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