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傅正柏已然等不下去,快速将其抱起,“别说了,先回去。”
傅九卿被带上了马车,坐下的那一瞬,他伏在了车窗口,目光直愣愣的盯着破庙,他得记住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能忘记。
“别看了,身子要紧!”傅正柏快速取了厚厚的大氅,覆在他的身上,“离开家这么久,真是担心死我了!别担心,我们会在京都城逗留两日,待你身子稍稍好转再离开不迟。”
傅九卿侧过脸看他,面色惨白如纸,“爹……”
“以后别再一声不响的离开,你想做什么,告诉爹,爹一定会好好陪着你!”傅正柏叹口气,拢了拢他身上的大氅,“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爹,怕失去你!”
傅九卿半垂着眼帘,虚弱的身子,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这些日子忍饥挨饿,让他本就残破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眼一闭,他便没了意识!
累了好久,撑了好久,也该好好歇着了……
闭上眼睛之前,他低低的道了一句,“不去旧宅!”
傅正柏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固执,但傅九卿提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不去旧宅便不去罢,京都城内有的是客栈。
只是,傅正柏没想到,傅九卿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时间,足够让所有的事情发生极大的变数。
宋云奎归来,隋善舞倒卧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瞧着何其楚楚。关于衿月之事,拂秀没有半分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干净。
对此,宋云奎沉默了良久。
“王爷?”拂秀不解,“这可能是慕容家的余孽。”
宋云奎面色凝重,隋善舞低咳两声,“拂秀,你先出去!”
“是!”拂秀行礼退下。
待房门合上,隋善舞轻轻握住了宋云奎的手,软声低语,“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不是想赶尽杀绝,就是怕……怕万一成真,慕容家的怨气,必定不会放过咱们。人是宴儿带回来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蛊惑了宴儿,我……”
宋云奎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你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
“奎哥,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处?”隋善舞仿佛已经猜到了些许,“是因为……宫里的人?”
宋云奎叹口气,“关于慕容家的余孽,即便是抓住了,也未必是死罪。”
“不是……朝廷钦犯吗?”隋善舞不明白,依照大周的律法,这等谋逆的余孽,不是应该杀无赦?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宋云奎起身,负手而立,面上有些淡淡的凉意,“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慕容珏的那两个孽种,朝廷也在,但是……皇帝亦是!”
“皇帝?”隋善舞低低的咳嗽着,美丽的容脸泛着异样的苍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皇帝是想亲手了结慕容珏的两个孽种?
宋云奎的神色变得很复杂,“如果我说,皇帝是想保住这两个孽种,你信吗?”
“不信!”隋善舞摇头,“当年阿鸾执意要跟慕容珏离开京都城,等同于背叛了皇上,那么皇上对这两个孩子,应该也是深恶痛绝的,按理说阿鸾一死,皇上应该会把怒气撒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所以……”
宋云奎摆摆手,“你别忘了,宫里还有个人,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阿鸾和她的孽种,能安然的活在这世上。”
“贵妃?”隋善舞宛若醍醐灌顶。
即便这些年齐韵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说,甚至在当年慕容家被诛连的时候,她也不曾站出来为慕容家求过情,但是她现在是后宫之首,协理六宫,等同副后,皇帝还着重栽培她的儿子。
这一步步的走来,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威胁?
“齐家?”隋善舞呼吸微促。
宋云奎叹口气,“皇兄命人,暗中查找两个孩子的下落,尤其是慕容珏的长子慕容安。暗卫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许有所损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实话,隋善舞还真的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左不过是齐韵儿那个女人,使了点魅惑的伎俩,让皇帝暂缓了对慕容家两个孽种的刑罚罢了!
死,是肯定会死的!
“这孩子,皇兄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