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该是这样的。像那位胡子大叔和年轻小哥,他们要是性烈的,搞不好真的会切腹证清楚,以死证清白。”
“告人的将人告了,当然得辛苦一点拿出证据了。否则告人的啥事也不用干,那人人都争当告人的了,这世界就乱套了。”
薛诩所说的这一番话,让很多旁观的老百姓们恍然大悟。
一旁的乔英哲看到这一幕,心中狠狠骂道,“当真蠢货,早点将人弄死,苦主(原告)与人犯(被告)地位调转,马家成为既定受益人,便是被告了,对方要拿出证据来也是很难的。”
这就是薛诩的心机了,如果一开始他们选择的是苦主(原告)的身份,状告马老太污蔑的话,他们不仅要拿出证据证明她污蔑,还得自证清白,这才是啥活都干了。
马老太最后不甘心地道,“齐氏她闹着和离,不是有了奸夫,她敢吗?”
薛诩:“还是那句话,证据呢?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
贺子期握拳轻咳了下,掩饰他眼中的笑意,他发现,己方队友很犀利啊,仅一人就扭转了此案的劣势。
乔狩义觉得再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此案就大势抵定了。
“大人,尽管马老太没有证据,但是无风不起浪,齐氏不一定就完全是清白的吧?”
贺子期干脆将问题抛给薛诩,“薛状师,对于乔大人的疑问,你怎么看?”
“回县令大人,此案——赃状涉于疑似,傍无证见之人:或傍有闻见之人,其事全非疑似。疑似有罪,却无旁证。虽有旁证,而事实并无疑似有罪之情形。”
薛诩此话之意,就是说此案乃疑罪。
薛诩接着道,“尚书有言:罪疑唯轻,功疑为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古人又云:刑疑,赦从罚:罚疑,赦从免。其当清察,能得其理。”
疑罪的处罚宜从轻从无,疑功即对功劳轻重大小不确定时,皆从重给予奖赏。宁可放过一名罪犯,亦不枉杀一个无辜。
薛诩熟读大黎律例,满腹经纶,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善!”随着贺子期话落,惊堂木也随之拍下。
齐贞娘与其表哥孟云的清白,由官府盖棺定论。至于齐贞娘和离之请求,问过齐贞娘的意愿之后,贺大人便允了,还特允她将女儿带走。
对于齐贞娘想带走孙女一事,马老太是不同意的,将孙女捏在手时在,他们才翻不了天。
可是在齐贞娘对这些年生活的叙述中,众人听到了马家人对她们母女的苛待和漠视,旁听的老百姓都不忍心了。
一时间,民意汹涌,都骂马老太不做人,还有向县令大人请求让孩子跟着母亲的。
贺子期顺手推舟,把事给办了。
事情就这么顺利地结束了。
这个结果,是贺子期完全没想到的。一开始他还以为要出多大的力气呢。
升堂之前,他让人确定了此吕明志就是恩师信中提到的那位。之前他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装得比较公正严明地偏向自己人。
最后发现,原来他只要秉公办理?
薛诩心里也觉得纳闷,这事不费劲啊,他才使出五成的功力,这事就办好了?
吕明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娘耶,薛先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嘴皮子的厉害程度,和他亲爹吕德胜有得一拼。
不知道等他爹来了平州,两人吵一架的话,谁是赢家?
还有,他姐那双眼睛是怎么长的?
这小老头之前就一普普通通的小老儿啊,干瘦干瘦的,除了贪生死,经常想偷跑之外,没有展现一点点才能。
他姐怎么能从达普普通通的外貌中,看到他卓绝的能力的?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