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九妹听后,点头说了一句好,把刺绣放好,又把挂满银饰的帽子摘下来,她的头发扎在头顶,帽子一摘,露出清秀白皙的额头,看起来比城里那些女的还水嫩,从这点能看出来,她平时没少受到他阿爹的宠惯。
好比她身上的银饰衣服,看上去跟苗族富家子女没什么两样,但她父亲穿着却很朴素。
她放好帽子后,站起身解掉围裙,然后过来扶着我说:“走吧,我们这里晚上月亮老大了,我带你去寨子的祭神台看月亮。”
我没什么好说的,谢谢两个字一直挂在嘴边,跟老人家打了一句招呼后,就跟着邱九妹往外边走。
她说得没错,外边的月光非常旺盛,房子依山而建,从这里往对面看去,只能在银白的月光下,看到一些高低起伏的吊脚楼,但很少看见烛光。
邱九妹扶着我从家门口,走下一条石阶,然后跟着一条小路往寨子中间走,路上的时候我还被吓得不轻,有些人家门口是黑漆漆的,让人以为没人住,但当你走近的时候,才会发现有几个黑漆漆的人影坐在屋檐下,抽旱烟的居多。
邱九妹告诉我,因为这里做蜡的材料很缺乏,大家的灯,都是在山里找的一种树脂用的,为了不浪费,家里的蜡烛基本上不会点,晚上大家为了节省,也很少会点灯。
寨子里没什么娱乐,老人家晚上一般在门口抽烟,或者看月亮,而年轻的阿哥阿妹们,则是到寨里的祭神台对对山歌,或者做游戏什么的。
祭神台就是寨子的核心位置,那里有很大的一块草坝,平时有什么活动都在那里举行,比如寨里有人成亲啊,或者祭神节日,都会在那里举行篝火晚会。
我虽然在听她介绍,但心里依然放不下狐霜霜,努力想想她阿爹说的话后,倒是释然了不少。
我相信狐霜霜不会死,既然我们两个是抱在一团出来的,那么她一定也被冲进了江里,只不过跟着江水漂流的时候,或许因为某种原因才和我散开而已。
我一边听着邱九妹细心的介绍,一边控制自已的情绪,经过一家家的人户,终于抵达了她说的祭神台。
在旺盛的月光下,能看见这里是一片非常广阔的田野,田野里面长满了青草,中间位置,有一根木头做的柱子,柱子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木棍,甚至还挂着祭祀品,想必那里就是祭神台了。
在祭神台的下边,有一群人正在那儿聊天嬉闹,大家围成了一圈,坐在草地上,听起来好像是在对山歌。
邱九妹带着我走到他们身后,这才知道,大家分为男女一边,男生们都穿着清凉的兽皮汗衫,而女孩子,多数跟邱九妹一样,穿着满身挂满银饰,黑红相间的布衣,头发也是扎在头顶,露出娇嫩的额头。
在月光下,你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全都是孪生姐妹一样,打扮基本上相差无几。
大家以抽签的方式,一个个来对山歌,看了一会儿,我算是明白了,这些男生都是借机揩油都家伙,对赢了山歌,要么叫女孩喊哥哥,要么干脆让女孩抱一下,或者亲一下啥的。
里面还有好几个比较开朗的女孩子,相反,有几个男生比女孩子还害羞,老是被调侃,看得我都想笑。
邱九妹扶着我站在他们旁边看了好半天,终于被大家发现了,没想到咱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帮女孩子就跑过来拉她,叫一起玩儿。
她们刚开始没注意我,不过拉走邱九妹的时候,月光完全照到了我的身上,让她们看清楚了我的模样,其中就有人喊:“快看,他就是今天在江里漂过来的人诶!”
我之前的衣服都被水湿透了,现在穿的衣服,跟这里的男孩子差不多,都是黑白相间的布衣,大家不看我的脑袋,是无法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