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展元这么一叛变,他们平州远征军出来的时候带了多少粮草,谢湛应该都一清二楚了。
然后平州往东海投放了多少兵力,这些兵力这段时间大概的消耗,对方也清楚。
谢湛用总粮草减去这些消耗,完全可以算出来他们带出来的粮草还剩下多少。
郭翀只能说,核心成员的背叛,影响太大了。
“谢大都督大概觉得我们目前的粮草不值得他出手?”
“什么意思?”晋王皱眉。
白行知朝自家王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
晋王先是一愣,然后想起了白行知曾说过平州远征军的粮草不怎么富余的事。
他轻咳一声,平州远征军竟然这么窘迫了吗?
如果他这边的粮草没出事,他倒是可以支援他们一点,现在,算了。
事情说完,郭翀便提出告辞了,都是忙人,事情说完了就行了,尽管没有帮上忙,但他此行也不算一无所获。
郭翀临走前,提醒他们,“谢湛应该要放大招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闻言,晋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最近在朝廷大军的强攻之下,晋王又接连损失了两座城,这两座城是南边的。
发现这两座城快守不住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把它们送给平州,只是如果送给平州,还得给他们借道。
说实话,他觉得双方的合作还没那么亲密,他多少都得防着点平州,万一对方趁着借道之余,搂草打兔子,那他就无了。
白行知亲自去给郭翀送行。
“行知请留步。目前的局势想必你也感觉到了,私以为我们双方在这个时候应该相互扶持守望相助才是。”
“晋王送了我们平州两座城,我们平州永远记着他的好。若是晋王这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们。”郭翀暗示。
白行知神情凝重,他对目前局势的看法很不乐观。
跳出局中,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晋王对上朝廷,赢面很小。
双方对抗至今,晋王的领地是慢慢地被蚕食了,现在晋王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时至今日,晋王的输已经是大势所趋。这种大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得到。
比如被谢湛策反的心腹,晋王对他不好吗?不是。对方的背叛,在于晋王势弱,在于不看好晋王了。
当你处于弱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可能成为你的威胁,而当你处于强势的时候,便是曾经的敌人都有可能转化成你的朋友。
白行知送走郭翀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虑着这些事。
他回来后,见到晋王的第一句话就是,“王爷,你有想过此役最坏的结果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白行知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滞涩。
晋王一愣,继而一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罢了。”
果然!“王爷,你没有考虑过与平州深度合作吗?”
白行知心想,如果王爷有这样的想法,他们需早做打算。手上捏着的资本越多,和平州谈判时就越有底气。
不然手上的底牌在和朝廷大军抗衡的时候一张张地打出去,消耗掉了。再和平州谈,就不好谈了。
“深度合作?”晋王道,“你说的这个深度合作其实就是依附于平州,只不过名头好听一点罢了。”
白行知沉默,心却渐渐地往下沉。
“说到底,平州吕颂梨秦晟之流终究是叛臣。”
“吾父乃大黎世宗康成帝,吾兄乃先太子,吾岂能臣服于大黎的叛臣?吾不能让祖宗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