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一下子就害羞了,但是今天——尤其是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个情绪。
窗外又闪过一道白光,紧随其后的是快要把耳朵都震聋了的雷声,丝黛拉打了个哆嗦,也不管米霍克正皱眉盯着她没穿鞋站在冰冷瓷砖上的脚,吭哧吭哧把抱着费劲的被子和枕头扔在了四柱床边的地毯上。
一半被子压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她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蜷缩在一起,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
外面的雷声好像莫名其妙就变小了,不停晃进屋内的白光也不再那么吓人。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房间里多一个人在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了。
哪怕她和米霍克并没有挨在一起,她的视线也根本看不到他。
但只要知道他确实存在,她就能感到安心。
地毯还算柔软,当然,比这条件更艰苦的她也经历过,主要是被子够厚,丝黛拉想着明天早上要起来把被罩和枕套拆卸下来洗洗,再加上白天情绪低落带来的疲惫,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
然而床上躺着的男人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这么大的雷声,他本来也没有睡着,就是在躺着闭目养神,现在倒好,彻底不用睡了。
他能感觉到她就躺在旁边的地上,温暖的一小团,像是小时候他看见过的小猫,总是喜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会有安全感。
米霍克的薄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做声。
慢慢的,他听到丝黛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似乎是已经陷入梦乡了。男人闭上眼,有些发愁地捏了捏鼻梁,她还真是……
半夜敢敲男人的门,就如此信任他么?
还是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异性看待?
*
丝黛拉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它们似乎在外面开会,一旦叫起来就说个不停,她烦躁地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住了脑袋,想要再睡一会儿。
但是下一秒动作就僵住了。
她的被子……怎么可能拉得动?
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明明跑到米霍克的房间打地铺了,一半被子还压在身子底下!
而且似乎身下不是隔了一层地毯的瓷砖了,而是软乎乎像云朵一般。
丝黛拉掀开蒙住脑袋的被子腾一下坐起来,明媚的阳光刺眼到一时间让她睁不开眼睛,但她知道,这代表暴风雨停了、天终于晴了。
而她坐在床上。
花了几秒钟,丝黛拉判断出来,现在她还是在米霍克的房间。格局和她自己的房间很像,但是家具和墙纸的花纹都是不同的,而且整体看起来东西更少、也更加整洁。
那个男人不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丝黛拉又摇了摇头,外面如此阳光明媚,平时这个时间他就早坐在那里喝咖啡看报纸了,今天她鸠占鹊巢,他更是不会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