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蕖以坦诚为杀手锏,直言不讳:“秦博恩有病。”
闻蝉震惊:“他有性病?”那确实要尽早阻拦蔡嘉莉。
“精神疾病。”
闻蝉松一口气:“但他看起来比你正常得多,你可能只差确诊一步……”
他沉默片刻,确定她已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与他半身坦诚相见过后,竟然敢打趣他。
“闻蝉,你不怕我了是不是?”他发问,似乎只是感叹,不需要她的回答,接着说道,“我还有救,他没救了。总之,听我的。”
闻蝉假意顺从:“知道了。我会转告嘉莉,但你知道她那个人,未必肯听得进去。”
他受用,旋即回到刚刚的话题,为她安排好一切:“二十二号零点准时出港的邮轮,只有我们两个。”
航线途径台北、冲绳,最后折返回来,为期一周。海上私密性高,可以免去一切麻烦,他肯花心思准备惊喜,追求的是低调且有新意,只需要她准时出现。
闻蝉消化他简短两句话所携的信息量,哪有邮轮零点出港?既说只有他们两个,那证明他包下整座邮轮,确实可以保证隐私。但闻蝉有必要好心地提醒他:“海上不安全。”
孤舟浮水,四处无援,她已仁至义尽。
周见蕖并非毫无考量:“我手下有人,他们不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闻蝉状若无意地发问:“就是上次帮我搬东西的那些人吗?他们看起来路数不正,以前是不是跟过哑豪?”
“我并非黑社会,合法雇用保镖。”他需要提醒她,想要重建黑社会的另有其人,他虽赚黑心钱,却可以保证是正经营收。
闻蝉短暂想起亡夫,继续追问:“你确定他们信得过?”
当然信得过,那个破败的福利院,辱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像一座鬼屋,孩童时代最早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哑豪才是后来者。
他还没说出“确定”二字,闻蝉已委婉开口:“阿良有跟我透露,他小时候在福利院长大……”
他还不想与她说这些,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也早就看出来,她并非为他们的安全着想,毕竟她至今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
庆幸阿良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没敢议论他的是非,只是见闻蝉亲力亲为做慈善,想起自己幼时经历有感而发,周见蕖不予追究。
他已用尽今日的耐心,这一次闻蝉那边没有电话前来打断,他主动讲结束:“我给你时间考虑,你给我满意的答复。”
收线的同时,他不得不点一支烟,再次确定,他欠缺做温柔绅士的天赋。这种时候就不得不钦佩一秒那位死人,演技已融入血液,影响到闻蝉的理想型,他的死怎么不算罪有应得。
如此你来我往一周有余,他们未必谈心事,只是交换寂寞,谋杀时间。有时甚至放任手机丢在一旁,直到听到对方那边传来响动,才意识到要讲的话已经聊完,多由他来提出结束,闻蝉处于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