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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朗声提醒他:“喂,你头发很乱,像一只狗。”
周见蕖听到了。她还敢讲出来,也不想想是谁抓的,他尚无自残倾向。
闻蝉晚他十分钟下楼,他已在厨房起锅烧水,看样子仍不放弃烹饪恶毒料理,闻蝉打开冰箱为自己寻觅吃食,很快下决定,最方便简单的当然是三文治。
她不过犹豫片刻选择哪种涂抹酱,某人又发出邀约:“你吃不吃面?”
“我宁可饿死。”脱口而出,她才意识到是不是过于冷漠,反问道,“你吃不吃三文治?”
“不吃。”
好,真有骨气。
厨房足够宽敞,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闻蝉意外享受这种平静温馨的氛围。他们各自占据一片地盘,做一顿不知该称为午餐还是晚餐的饭。香气缓缓四散,当然来自闻蝉煎过的黄油吐司和培根,他那碗面不用多讲。
交流不多,闻蝉轻声叫他帮忙递围裙,打微波炉,同他感叹阿甲居然擅长厨艺。
他虽话少,至少都有回应,甚至无意爆出令闻蝉震惊的消息:秦博恩有女友。
但他讲得不够清楚,又有些诡异,像出于礼貌般提醒闻蝉:“所以不要乱讲那些话。”
他指结婚相关的话题,闻蝉浮想联翩,不由地为秦博恩扣印象分,蔡嘉莉是情场高手,也会老猫烧须,她心疼蔡嘉莉并怜悯秦博恩的女友——他有女友还跟蔡嘉莉相亲拉扯?看起来交往时日已经不短,蔡嘉莉怕是还蒙在鼓里。
八卦告一段落,差不多前后脚的工夫,他们各端碗盘上桌,闻蝉准备双份,强势推送给他,看他可怜罢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她怀疑他在扮可怜,激发她的同情心,正常人家不会吃这样的面,至少也要加些调料,有钱放肉,无钱放蛋,没有像他这样的。
她并不爱吃培根,总共煎四片,都塞进他那份里面,她对他不要太好。
周见蕖垂眸审视食物:“下过毒?”
“没错。毒死你,你赶紧吃,渣都不要剩。”
闻蝉喜欢穿一字领毛衣,出于对肩颈线条的绝对自信,但显然不适合做饭,领子蹭上去,她向下拽,调到合适的高度。
周见蕖不知何时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像读书时讨厌的男同学,伸出一只手,轻飘飘拽动,她的衣领即刻被提上去,丑陋地堆在肩头,盖住大片肌肤。
“你发病?”她请他吃三文治,他就这么对她?
寡淡的汤面被推到一旁,他洗过手,拿起三文治开始享用,坦然承认味道不错,目视她再一次拽下衣领。
闻蝉已了解过他有多好色,他是做贼心虚,所以不讲话。她先喝一口甜牛奶,找尽一切机会攻陷他的心房:“我穿给你看的呀,你不喜欢吗?”
明知她说的是假话,周见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给出答案,旋即意识到,她果然有下毒,他才吃两口就变得呆傻。于是他冷声说:“我更喜欢你不穿衣服。”
不知为什么,话音刚落,他从闻蝉的脸上看过一闪而过的受伤,她在曲解什么不难猜测。他一向懒得做辩解之事,下意识竟思考辩解的必要,随之产生的便是刻薄话,她真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