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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萧盛:“可还有其他什么?”
萧盛顿了一下?,看了许仲昇一眼,“有一件事,属下?也不知与此事有无关系,昨日县衙里随行?的差役,除去付全外还有十二人,我们去了县衙也只见到五人,属下?稍加打?听,不见踪迹的是昨日许县令提及的那个名叫赵复的。
“听说?是随着慈安寺僧众去了城门处,但属下?与县衙那五人询问时,他们却说?那人未曾回县衙,属下?觉得蹊跷,因叫他们去城门处问了一句,那头说?赵复申时末来过一趟,嘱咐了为慈安寺僧众放行?就回去了,并不曾出城去。”
许仲昇提起一口气,“赵复也出事了?”
萧盛不敢断言,只道:“不清楚,但似乎现在是踪迹不明的。”
天?已大亮,雨也停了,除却院中还有些积水,搜查院子是容易的。
虞循命人去再往宅子中各处搜查,水底暗渠也不放过,才问起许仲昇,这赵复是什么来历。
许仲昇唉声叹气,颇显出几分着急,“具体的不太清楚,只知晓也是许多年前流落到南漳县来,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身高体壮,有得是力气,人也看着牢靠,当初衙门前任的捕头见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将他留下?来的。
“不过,他刚来的时候只是看着壮实?,因他是外来,衙门底下?有些排外爱私斗的风气,尤以付全为首的,没少?故意给他使绊子,故意激怒,当时的捕头也有意考验他一番,也就任由付全等人去挑衅,端看他如何做,但赵复话不多说?,只用拳头说?话,付全几个有六七人,一起真刀真枪的来比划几下?都禁不住他打?。
“但瞧着是如此,事后那个捕头去看赵复时,发现他身上有许多鞭伤还未痊愈,他未曾康健之时都能以一当十,可想他若是没有这些上,更不该将付全几个放在眼里,就是当个衙门差役也是屈才了。
“捕头当是也没多问,因这一番事,越发觉得他不是个投机取巧之人,对他颇为看重,直等到之后熟悉了,才打?听出他原是给人做庄子上看护的,但有一回叫庄子里的人诬陷,告到主家那儿去,主人家不详加问询,就对他一阵鞭抽棒打,险要?了性命。
“如此之后,他在庄子里过得苦不堪言,吃不饱饭,上头还总有理由责罚,忍了数月终是觉得待不下?去,好?容易将卖身契赎回来,赶紧逃离了那里,这才往南漳县里来。”
虞循疑惑道:“可知晓他从前主家是什么人?可曾……与南漳县的商户有过来往?”
“从前的主家就不知道了,但这些年他是不私自?交结商户的,总在衙门里待着,也只与衙门里的人来往。”
说?着,许仲昇又叹息道:“他最初还担心他身上的鞭伤被人知晓容易惹人口舌,央求几个相熟的差役不要?外传,后来下官见他办事利索,有心?提拔,这才打?听了这些。
“他平日里待人也颇友善,有个什么事都肯帮忙顶着值班,底下?那班差役,就是常与付全来往的那几个,也都觉得他不错,他要?是出事了,下?官不是失了一员得力助手?”
一个庄子里的护卫被逼得逃离庄子,却能在县衙里安生……既不与张家、杜家有来往,也就没有理由会如李开?济和付全一般被杀,但他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旁的宁知越朝着石僧招了招手,又没头没尾地与许仲昇问了一句,“赵复长得是何模样??”
许仲昇不解其意,只回道:“身长八尺,体格健硕,面颊留着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
虞循顿时恍然大悟,见石僧眸中放亮,偏头去瞥宁知越,宁知越却给他递了一个眼神,视线轻飘飘掠过李漳,又道:“许县令确定他未曾与其他人有来往?”
“这……下?官在县衙时确是总能看见他,这些话也是听底下?人说?的,至于真假,下?官也难以得知。”随即招来两?差役,将宁知越所问又转述与那两?个差役。
那两?人道:“多数时候是在衙门里的,不过也有为了办些私事与我等轮换当值的,不过这种时候也少?,多是我们求他帮忙,他热心?快肠的,总不会叫我们失望。”
“那你们可知道他去办何事?又都是什么时候?”
其中一人道:“他嘴严着呢,我们问过好?几次他也不肯说?,隔了许久了,如今都没打?听出来,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一年多以前?我记得是个暑天?,他与张头儿请了两?回假,又托嘱我们替他受累,日后必补回来,这本就是小事,我们从前也有遇上麻烦事请他帮忙的时候,自?然不会拒绝了。”
外貌身形,当日康高驰家中失火的时日都能与石僧所述偷取“仙子笑”的黑衣人对应得上。
即便这两?者是巧合,怎地昨夜本该出现在宅子里,作为许仲昇信任的下?属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迹?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还有诸多细微细节当时未曾察觉,而今全是佐证,譬如日间?付全受了她的气,就曾在院子里高声怒吼地找赵复,那个时候赵复就避开?了他们……或者说?石僧;
又如送慈安寺僧众出城,付全等人在那时本就要?离开?陈宅由着他们去送人不是顺道的事?他却偏要?请命去了,且说?他请命,从始至终,这回跟来的一众差役,包括付全在内,有十二人她确信还有印象,唯独赵复一人,她一眼都不曾看见过。
可想,他今日必是有意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