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葛珍死了?
梅二老爷怒斥,“一派胡言!梅家只是关了她一晚上,又没有虐待她,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了?”
但说这话时,梅二老爷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
现在虽不是寒冬腊月,但女子身体娇弱,葛珍一丝不挂地被扔在柴房里,一不小心着凉高烧而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走,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柴房的方向走,他们走到柴房门口时,何枝看到霍寻静已经带着李复提前赶到了,他们站在门口,神色凝重地望着地面。
柴房的破烂木门下,殷红的血像是泉水一样,一股一股地冒出来,将门口的地面染成了黑红色。
时不时有苍蝇在门缝间钻进钻出,伴随着阵阵腥臭腐烂的气息,让人心底发凉。
看到这种场景,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里面的人没有出事吧?
几个族老犹豫着不敢上前,反而是梅承翎主动走到最前面,甚至还云淡风轻地与霍寻静打了个招呼。
“霍大夫也来了。”
霍寻静点头,目光掠过何枝,转回地上的血迹,“我想,这里应该需要我。”
梅承翎将柴房门推开一条窄缝,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霍大夫,这里的确需要你。你瞧。”
他说完这句话,就将柴房门彻底推开了。
柴房里,堆叠在一起的木柴凌乱地伸出几根,将一件染血的黄色大袖挂在上面,被剥去皮肤的葛珍,只有两只手挂在衣袖里,仰头看着半空。
那些鲜红色的肌理、血肉……全部暴露在外,无数苍蝇和逐血的虫子绕着这具躯体飞上飞下。
“呕!”人群中,忽然有人弯腰,吐了一地。
“报官、报……报官!”梅二爷惊骇地大叫,他不停向后退,甚至差点摔跤。但他的表现已经算是镇定。
已经有两个人双眼一翻,彻底晕厥了过去。还有不少人呕吐着,在血腥气味中添补不少难言的味道。
何枝捂着嘴,克制住自己反胃呕吐的冲动。
惊恐恶心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想向后退,但理智却让她站在原地,甚至还要睁大自己的眼睛,将柴房中这具被剥皮的尸体仔仔细细地看一遍。
葛珍的耳环虽然只剩下一只、但她手腕上的金镯子都没有丢,杀她的人不是为了钱。
她的手脚没有被捆起来,嘴也没有被塞住,坐姿自然,不像是被侵害过。
不是为钱,不是为色,那为什么要以这么残忍的手段杀掉葛珍?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何枝第一个反应是去看梅承翎,梅承翎用袖口挡着口鼻,似乎十分厌恶尸体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但他的表情却依旧淡淡的,在发觉何枝在看他时,还对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意。
你觉得是我做的?
看看凶手究竟是不是我,下一个遇害者,又会是谁。
霍寻静已经走进了柴房里,他在众人的惊异的目光中戴好手套,拿出银针和柳叶刀等工具,开始检查葛珍软塌塌的尸体。
甚至,他还将葛珍的胸膛切开了一道口子,将刀片插进去翻找,“食管和胃部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和出血,胃里面应该有异物。”
半晌,霍寻静直起身,用刀片挑出一枚沾血的金耳环,和葛珍耳朵上还剩下的那只恰巧是一对。
“这是在她胃里发现的。从尸体状态来看,她应该是在死亡后才被剥去全身皮肤的。她真正的死因是吞金而死。”
“她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