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长秀看向羽柴秀吉,只见她一脸真诚,心头一动。
“羽柴大人。。”
羽柴秀吉摇头打断道。
“丹羽前辈,难道连您都觉得我野心勃勃,意图分裂织田?难道您连一声秀吉都不愿意称呼我?
我本是下尾张清洲一仆役,是大殿她栽培我,是前辈您照顾我,才有了今时今日之秀吉。
即便天下人都误会我,我也不在乎,但我不希望看到您误会我。
我这一身富贵都是大殿给的,我杀回近畿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大殿报仇。
如今大仇得报,我的心中再无牵挂,如果您误解我的用心,我也愿意出奔离开织田家,放弃所有,自证清白。”
丹羽长秀还未说话,旁边的池田恒兴已经大叫起来。
“不可!万万不可呀!
柴田大人迟迟不动,直到大局已定才想到南下摘桃子。
北畠殿下明明已经改换苗字,继承了北畠家,却又开始自诩织田殿下。
如若羽柴大人您在此刻出奔,她们就更没有了顾忌,为了一己私利的火并就在眼前,那奇妙丸少主该如何是好?
织田家本是尾张一豪族,是大殿横空出世,打下了这四百万石领地,成就织田家天下第一强藩之威名。
除了大殿的血脉子嗣,奇妙丸少主,谁还有资格继承这份家业?
她们要想篡夺这份家业,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池田恒兴对着羽柴秀吉慷慨陈词,眼神却一直盯着丹羽长秀,令丹羽长秀如坐针毡。
丹羽长秀是心如死灰,不想掺和织田家的权力斗争,但池田恒兴的话却犹如利刃一般,刀刀扎在她的心口上。
织田信长死了,奇妙丸是她的唯一子嗣,这份家业该不该由奇妙丸继承,自然该。
但乱世百年,礼崩乐坏,武家为了争权夺利,弑母杀女,姐妹阋墙的惨事都是常态。
奇妙丸刚刚满月,她有什么能力守住这份家业?要不是斯波神裔血脉庇护,本能寺之变那一晚她都熬不过去。
只因为除了明智光秀,没人扛得住杀死神裔的天大罪名,这才让奇妙丸侥幸逃脱一死。
如今,羽柴秀吉与池田恒兴把奇妙丸的继承问题摆上台面,逼问丹羽长秀认不认,丹羽长秀顿时被逼到了墙角。
可就是这般状况,丹羽长秀还是咬着牙保持沉默,不想表态被人利用。
羽柴秀吉痛心疾首道。
“大殿离世不过十余日,织田家中就要自乱阵脚,未来只怕要沦为武家笑柄。
奇妙丸将失去强大的织田家以为后盾,不知圣人能否庇护周全?
明智光秀是神裔之母,旁人也可以是神裔之母,甚至神裔本身,没有强有力的武家集团为后盾,奇妙丸少主在斯波家中岂能如意?
如若丹羽前辈还是无心政治,那我只能退出安土,回归播磨国,不敢与柴田前辈争锋,平白背负分裂织田家的罪名。
假设还有人要继续逼迫,我便出奔离开织田家,将大殿给予我的一切还给织田家,以表忠诚!”
羽柴秀吉看向丹羽长秀,下了最后一招险棋。
她现在的处境非常麻烦,柴田胜家在织田家混了那么多年,根基远远胜过羽柴秀吉这个后辈。
如果双方在近江国翻脸,柴田胜家一定能从尾张美浓两国拉来诸多老武家相助,羽柴秀吉绝对守不住安土城。
而在羽柴秀吉背后,四国军团登陆石山,北畠信包野心毕露,正在跃跃欲试,想要打通南近江,回归伊势国的道路。
这就是一个前后夹击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