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哥最近脾气越来越大,同太子的关系也紧绷得不像话。分明小时候他还那么仰慕太子的,怎么闹成这般。
楚昭昭叹了口气,又想起刚才晏乌说话那古怪语气:“你讲话怎么怪怪的?”
晏乌没回答,指头勾住楚昭昭的弓,将她从这片嘈杂中牵走了。
楚昭昭不善动手,射箭歪歪扭扭勉强击中靶子,倒是晏乌看着斯文冷淡,射箭时却自有股肃杀凌厉之风,箭箭对准靶心。
射完他也没什么表情,淡然去前面记过成绩,旁人称赞他,他眉眼垂着没一丝波动,连平日客套的回话都没有了。
楚昭昭少见晏乌这副模样,她以为晏乌从不会生气的,好奇走到他后面去:“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么?”
晏乌看她一眼,低低说没有。
他同她并排走着,沿着铺满落叶的小道里满是对二皇子的窃窃议论,几个女孩过来想找楚昭昭去那边摘果子采花,她还没说什么,晏乌率先侧过头去。
“你去吧。”
他眉眼始终低着,语气平淡:“玩好了我再来找你。”
这样的语气,又看着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楚昭昭想了想先回绝了几个好友,打算等晏乌好些了再去找她们。
晏乌有情绪的时候总是少见,楚昭昭好长时间都以为他是个木头刻出来的假人,什么表情都不会有的。
她同晏乌在树下慢慢走,有意宽慰他:“你到底怎么了?小妹又不小心将你功课撕坏了?”
那是之前,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时候。晏乌两个妹妹抢东西时把晏乌功课都撕坏了,他理所当然来宫中找楚昭昭的书卷誊抄。
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焦急或生气的情绪,他只是坐在书桌前把楚昭昭爱吃的东西都摆好了,才开始慢慢动笔。
本来应该是个很静谧的夜,就像从前一样,他会因为抄得太晚顺理成章在偏殿留下休息,再同楚昭昭多待一段时间。只是笔未停,鼻尖先嗅到一丝血腥味。
回过头,就看见楚昭昭一脸慌张看向殷红裙子的模样。
那天怎么结束的楚昭昭早忘了,只记得自已弄脏了衣服,怕丢脸别人笑话她,揉眼睛哭得好可怜。
是晏乌一声不吭让她去换了衣服,然后把那些打湿的裙子都洗净带回去了,这样外面的宫女就发现不了发生什么了。
后来当然还是被贵妃发现,牵着她好好教导了一番那血是什么。
只是那套衣裙,到现在她也再没见过晏乌还给她了。
想到这,楚昭昭有些不自在。晏乌似乎和她想到同件事,撩起眼皮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有什么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楚昭昭说不明白那是什么,她要若无其事提及这件事,让晏乌把衣服还给她,变故却比这句话先到。
不知是针对谁出现的山匪刺客,总之气势汹汹从那边一路逃过来,远远听着什么救驾刺客的话。侍卫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晏乌牵住了楚昭昭的手。
下一秒那马上刺客跃下来,毫不留情朝他二人踹来。
刀剑无眼,晏乌恰好抬手,把楚昭昭含进他身体里似的,用脊背全然挡住那些风声和攻势。
分明能表明身份撑一段时间,侍卫很快就赶到的。
楚昭昭紧张得吞咽都不敢咽下去,生怕自已一点动作会连累到晏乌处境更糟。
她只能很乖缩在他怀里,手指捏着他的衣领,颤巍巍的吸了口气。
分明方才情绪差得要死,被匪徒踹上两脚一连滚下的就快坠落山崖的晏乌,此刻竟然很愉悦似的,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