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黎说:“到京市。”
“先站着,等过了静安就有位置了。”
伏黎将准备好的零钱投进车费箱里,回头一看,祁希予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只用一根手指抵住把杆,拉开与脚边肥料口袋的距离。
口袋扎破一个洞,大白鹅的头从里面露出来。
嘎嘎地叫着,还啄了一下祁希予的脚。
“…………”
大少爷的脸从上车开始就没白过。
伏黎很能理解他。
连出租车都嫌脏,更别说汽车了,还是乡村公共汽车。
座位与座位之间堆满了背篓和蛇皮口袋。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化肥臭味。旁边的人用方言大声交谈着,口水四溅。
两人被挤在水箱的位置。
伏黎安慰道:“等过了静安就好了,他们都要下车的。”
祁希予紧皱着眉头没搭腔。
伏黎想了想,从手腕提着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喝点水。”
“不了。”他换只手捂鼻子。
伏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点到站后,下了一波人,又挤上另外一波人。
伏黎眼疾手快,看见有空位后,立马把祁希予推了过去。
等祁希予反应过来,跟前被人挡得死死的,别说让位了,连伏黎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这种状况在到静安后好了许多。
上车人拎的东西起码是用干净的布口袋或者小箱子装好的,人们的打扮和言行看上去也舒服多了。
伏黎也有了座位,在祁希予的斜前方。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旁边的大叔是个例外,目测接近两百斤,双腿大喇喇地岔开,打电话的嗓门跟装了喇叭似的。
“老子他妈说过了,一分都不能少。”
“操你妈的打欠条。”
“他妈生他时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
“……”
伏黎转过脸,屁股使劲往边上挪,双腿并拢紧贴车壁。
即使这样,旁坐人的腿也碰到了她。
还有他的手肘,直接搭在了中间的扶手上,越过了一半的距离。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