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绯红的脸颊,舒晏瞬间有种自己是古时候的采花大盗闯了闺阁小姐房间的错觉。
她微微一窘。
梁昱行一只手被纱布缠住,他单手穿衣服不方便,加上后颈又有伤口,这会儿衣服还没套进去,他赤着上身,俊脸通红。
“小晏……转过身去,不要看。”
梁昱行红着脸,忽然道。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如此害羞的模样,舒晏忽地轻轻笑了起来,她转身把门关上,往他那边走过去,想到他一只手穿衣服不方便,她想帮他。
窗外的月光皎洁,室内的光线明亮,舒晏还没靠近,她浑身一怔,停在原地。
她从来没有看到他脱衣服时的模样,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有那么多伤疤。
大大小小的刀痕,或深或浅,遍布在他精瘦的上身,他的皮肤偏白,这些伤痕历经岁月的痕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便显得格外明显,舒晏注意到他腰部的位置还有枪伤,胸膛的位置横着一条约有三十公分长的伤疤……
舒晏忽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梁昱行见她震惊的神情,他眼中眸光微动,将衣服套在身上:“小晏,不要看。”
舒晏走过去制止了他穿衣服的举动,她摇头:“梁昱行,我要看,你让我看看。”
梁昱行握住她的手,脸上的潮红未褪,他温声道:“听话,小晏,别看,你会害怕的。”
舒晏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神情有些执拗,她摇了摇头,手语道:“梁昱行,我不怕的,你让我看看。”
拗不过她,梁昱行只好松开手,让她把衣服取下来,舒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胸前的那道骇人的伤疤,她现在单看这些伤痕都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不知道当时他受了多重的伤,经历的又是怎样的疼痛和折磨。
这么多伤口,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舒晏的手刚抚摸到他的伤痕的一半,就被他抓住了,她抬起头来,就对上他漆黑清亮的眼眸,他的眼睛有点黑,像夜空深海,噙着微光,又是那么的明亮,他清俊的脸庞绯红愈深了。
舒晏抬起另一只手动作温柔地摸了下他通红的脸颊,然后道:“梁昱行,你能告诉我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嗯……”
梁昱行牵着她的手坐在床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舒晏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满身的伤痕,这些伤口仿佛也对应着烙在她的身上,她每看一眼,心口轻轻牵扯,疼痛也随之而来。
她眼里的心疼太过明显,梁昱行直起身子,吻了下她的眼睛,他声线温和:“小晏,你想从哪里听起?”
舒晏指了指他胸口那道最触目惊心的伤疤,梁昱行微微垂下眼睫,过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渐渐浮上了脑海。
这道伤痕是在去年查某桩连环凶杀案的时候不小心落入歹徒的圈套,跟随他的几名队员都被捕获了,他应了歹徒的要求,孤身一人前去营救,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胸前不小心被匕首划伤了,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很可能就被歹徒一刀毙命了。
舒晏看着他缓缓诉说,梁昱行并没有把详细经过告诉她,甚至可能是简略了很多部分,他不想让她感到任何恐慌,可舒晏知道当时的情况必然是十分危急和凶险的。
舒晏的手往下轻轻碰了下他腰间的枪伤:“那这里呢?”
梁昱行缓缓道:“这处枪伤是我刚来B市初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凶犯开枪射中了。”
舒晏想起了魏明在医院说的那番话,她问:“魏明在医院说的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就是这次吗?”
梁昱行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前年九月,在青海,我们在旅馆里遇到了一群毒贩,彭飞不小心暴露了我们警察的身份,对方恐摊上事,对我们先下了手,我们低估了对方的人手和实力,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梁昱行道,“当时逃出来花费了一些力气,我们当时在青海度假,身上没有配枪,对方手中又有枪械,我在逃跑的过程中受了点伤。”
对方的人手太多,他们逃到后来上了一座山头,被对方逼得不得已从山头跳入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