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情绪稳定的时候,医院的医生却没打算让我走,这些天的住院以及抢救费用没有结清。
也是在这个时候是老九出现了,为我付了医药费,还替我了了爷爷奶奶的后事。
一切事情结束都发生在三天之内,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我,收到了来自父母失去音讯之前寄来的一本笔记。
这一年,我十六岁。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老九的手下学艺。
我记得当时风尘仆仆的他问我:“小子,想做人上人么?”
“想!”
“那你就跟我混了,我叫老九!”
论辈分老九是父亲的师弟,也是这一门的传承人,一个不怎么让人待见的老头,却对我情有独钟。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将我接回了家,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父亲做的是什么。
断玉分金,鉴宝赌石,低收高卖,在老九的口中,这种行业,称呼为做局。
这从这天开始,我被当做学徒,跟在他的身边,开始一步步学习。
而父亲的笔记,我也是从这个时候打开,看到了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却又存在于每一个地方的行业。
这一行,说难不难,说浅不浅,要的是一个天分。
老九每一次喝了酒,怀里搂着一个可以当他孙女年岁的女人,便会开口对我言传身教。
每一天,我都在他严苛到了变态一般的规矩下学习。
上午古今中外历史典籍,下午练字学画以手塑具,晚上更是蒙眼摸玉。
从做人上来说。
老九好酒好美色,活得好不潇洒。
从做老师来说。
老九并不是一个天分很高的老师,很多时候,我反而比他更加细致。
用他话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天分。
老九算得上道义,我知道父亲在预感要发生一些事的时候,有联系过他,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只是父亲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却只字不提,每当我问起的时候,他总是用更加严苛的目光来指出我的问题。
从那以后,我便很少问他这些问题,而是一心学艺,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年时间,今天也正好是我二十一岁的生日。
我骑着电动车停在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门面之处。
脑袋上的牌匾虽然看上去破旧,但是带着古韵,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块一米多长的红豆杉,其上飞龙画凤雕刻烫金三个大字。
聚宝阁。
左右两边的门框外,用半人粗的海南原木刷漆竖立,更有一行对联刻在其上。
上联:入眼分金定真假。
下联:出口评物断古今。
横批:无宝勿入。
走过店门,便是一道竖立屏风,将大厅与外界隔离开来,屏风上面有一幅山水意境,让人觉得老板便是山野世外人。
躲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我扫了一眼大堂内。
只见老九左右开弓,搂着两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双脚更是直接架在了那费了不少劲才从古玩街捡漏收来的八仙桌上。
一个女人给他点上过千块的高档香烟,另一个则是给他端来十数万一瓶的高档红酒。
吸一口香烟,还未吐出,便直接闷了一口红酒,而后传来老九一声满足的轻哼声。
“说吧,想要买还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