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错,”佩皮说:“那姑娘给他生了个孩子。”
“谁?”
“奇兹。卡逊。”
“那不可能。”假如有“奇兹。卡逊驱逐剂”撒沙准会囤积个几打放在自己的房间和车子里——而且别西卜的兄弟几乎有点这方面的洁癖,据别西卜所知,他最大的亲密举动大概只到轻触嘴唇(没有舌头!)的程度。
何况那还是奇兹。卡逊。
“不管怎么说,”别西卜喃喃自语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或者还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也许他们都喝多了酒,”佩皮说,虽然他知道霍普金斯也是不一样的,别说酒,很多药物对他们来说都是效果平平,但也有可能,他只是兴致一来和那姑娘睡了一晚,这没什么,就算那姑娘不怀好意,没关系,男人总有冲动的时候,海神岛人不打女人,但死在他们手里的,想要窃取证据或实施谋杀的枕边人也不在少数“但那孩子好像有点不好,我没见过,但他好像——有点残疾。”
“具体怎么样呢?”
“嗯不太妙,他们不愿意说的太多,”实际上,他们说那是个小魔鬼,佩皮明智地隐瞒了下来,紧跟在走出房间的别西卜身后:“是那姑娘先找上他们的,她说了孩子父亲的名字,要求水、面包、一张床还有保护——他们把她,还有孩子都带来了。”
“保护?”别西卜问(把贝普叫来,他说):“谁想谋杀她?鉴于我暂时还没抽出空来?”
奇兹。卡逊瘦的与切加勒不遑多让,身上还有着明显的沐浴露与洗发乳的气味,头发湿漉漉的,发燥分叉,脸上手上都有伤痕,穿着一件应该属于海神岛女性的长裙,赤着脚,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是她找到我们的。”别西卜的下属之一说,他在西大陆有着合法的身份和一家很不错的物流公司,负责嗯,运输,一些来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东西,躬道奇兹是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别西卜走到奇兹。卡逊的面前,俯下身,奇兹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年轻男人的影像,但她无动于衷,别西卜在里面找不到熟悉的东西——无论是憎恨,轻蔑还是畏惧。
“卡逊小姐?”
奇兹。卡逊一动不动。
“她之前还一直有说话,”物流公司的老板说:“水、面包、睡觉、救救我们它是撒沙。霍普金斯的孩子之类的。”
“有人在追她吗?”
“没有。”
“让我去看看孩子。”别西卜说。
孩子被放在另一个房间里,一个海神岛女人负责照顾他,别西卜过于全神贯注了,以至于没注意到她正在不断地划着十字,并且尽可能地远离那张婴儿床,小床上罩着两层纱,床板上的圣母拿着一朵小玫瑰。
海神岛的风俗是在婴儿床板上画上圣母,男孩的床圣母手里拿着的是荆棘,女孩的床圣母手里拿着的是玫瑰。
“是女孩。”贝普在心里说,女孩要比男孩好,别西卜已经有了未婚妻,是贝普的姐姐,而贝普有个妹妹,与撒沙相差六岁,今年十四岁,但这不妨碍订婚(让法律见鬼去吧),海神岛上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个孩子(如果确定是撒沙的),那么就得交给他的妻子养,假如那是个男孩,他将会占据霍普金斯长子的身份,继承他父亲的姓氏、权利和财产,但如果只是个女孩,霍普金斯只需要给出一份作为嫁妆的信托基金就行了,而且她总是要离开的——她不会对他和贝普妹妹的婚姻造成太大影响。
覆盖在小床上的纱帐被掀开并固定,婴孩笼罩在纱帐投下的阴影里,别西卜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说孩子有点残疾,最有可能的是兔唇,也有可能是少了手指或脚趾——他在报纸和网络上有看到过这样的孩子——但没关系,本世纪的医学已经足够发达,而且无论是比桑地还是霍普金斯,都很有钱。
别西卜低下头去,他首先看到的是白皙幼滑的就像是发着光的珍珠般的皮肤,这点像极了他她的父亲,别西卜甚至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他没想到撒沙会先于他有孩子,不过他喜欢孩子——一个女孩,蛋糕、娃娃、小猫、精致的小手小脚、蓬松的卷发,灿烂的就像是阳光或者金子,以及一双和她父亲一样漂亮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眼睛。
照顾他她的人没给他穿那些婴儿穿的小衣服,只用一块蜜色的细棉布松松地裹着小东西,暴徒的年轻首领轻轻地把它拉开。
原应长着手臂的地方空无一物,没有**,一只暗红色的肚脐就像受伤的眼睛那样看着别西卜;根本看不出性别,因为这个怪物没有腿,接连着腹部的地方是一条蛆虫般的肉呼呼尾巴样的东西,末端伸出两只扁平的鳍。
它的脸,大部分是正常的,下颚,嘴,鼻子和面颊,还有额头,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令人心碎,但它没有眼睛,眼窝稍稍凹陷下去,覆盖着光洁的皮肤。
人们也找不到它的耳朵,也没有象征着听力依旧存在的孔洞。
它就是个没有发育完全,却长大并且降临在世的恶魔的胚胎。
(待续)()
ps:原本是想倒叙的,然后发现这样可能太意识流了,所以还是按照正常的时间顺序来写——所以抱歉,又间隔了很多天,不过这次是三章合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