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自已,好像怎样都无所谓。
楚昭昭安静了会,用脚踢踢他膝盖,没有头脑的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特别喜欢?”
晏乌垂眸看她。楚昭昭很少主动提及这种事,在她眼里应当旁人顺着她给她用都是应该的,喜欢反而是件次要的不被提及的事。
晏乌更是只有困住她的那一次吐露过心意。
不知道她那脑袋里弯弯绕绕又在想些什么,晏乌也没应她。
平日就够娇纵了,要承认她骄矜尾巴要竖到天上去,愈发无法无天。
他不说话,楚昭昭反而像抓住什么把柄,愈发肯定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是他自已先说爱她的。
那他这样惦念她、护着她对她好,也原本都是应该的。
她头歪过去,指尖轻触下晏乌受伤的那只手,声音软而得意:“是你先喜欢我的。”
“你如果要喜欢我了,你得一直一直喜欢我。”楚昭昭教他,“这样护着我也得一直护着我,要一直对我好的。”
晃晃晏乌的手,他点头了楚昭昭才垂首给他手吹吹,仿佛是在证明晏乌先对她好了,她才会斟酌着回报点他甜头。
甜丝丝的温柔气息往伤口里钻,痒而痛,令人不自觉咬牙忍着。
她在手边轻声细语:“不能半途而废,不能把我丢到炉子里烧了。”
不知道她那挂在嘴边的“丢到炉子里烧了”又是从哪里乱看来的,晏乌无奈拉长声调,说了句是。
睫羽垂下的瞬间才遮掩住零星溢出的真心。
他低语:“真是个小祖宗。”
*
晏乌说得没错,殿试结束没过一个月,安阳侯府被抄家,更被搜出府中有传闻流进宫中的毒药。
安阳侯素日在朝上倚老卖老,目中无人,此事一出无人为其求情发声,整个侯府里的人流放或充军。
此事交给了大理寺的人去办,新入朝的几位进士协助陪同。
晏乌懒散站在宫门前,下巴一抬,让柳元进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柳元问:“她知道么。”
“一个死人,”晏乌轻飘飘的,“告诉她让人做噩梦?”
柳元想起楚昭昭那张粉白脸,神色缓和些,进去亲手送那安阳侯一程。
安阳侯面如死灰站在狱前,看着柳元背后太监手中的那些东西只能留出阴冷的笑来。楚策宁一手捧杀做得极妙,可惜他把他老子毒死,又把他安阳侯拖下水来,以为自已就能有善终吗?
可笑!
柳元站在狱前,看着那安阳侯短短几日消瘦,苍白衰老的皮松垮贴着那张脸,毫无征兆开口:“我父亲正是这样病逝的。”
安阳侯眯起眼看他,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他父亲又是那颗不起眼的棋子。
柳元露出个讥讽的笑来:“侯爷只想着靠着真假公主的事拉了太后一把,让她拿到后宫大权。却没想过毒既然借着太后的手送到陛下枕边,有朝一日太后也能反水,把这毒送到侯爷府上吧?”
“是太后的手笔?她与我同盟,她怎么能!”
安阳侯瞳孔猛地睁大,几乎都要忘了曾经重逢之际,那位在宫中蹉跎的旧情人眼中分明是有恨的。
太监已经端了毒药慢慢走到他面前去。
安阳侯剧烈挣扎起来:“本侯有话同陛下说,臣知道太后留有后手,宫中还有毒--”
话竟然来不及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毒药送到他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