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乱的摇椅没碰到楚昭昭分毫。
晏乌垂首,修长指腹接下那滴清泪,两指一抹捻开。
水淋淋的,他点在薄唇上尝了尝。
楚昭昭还晕乎乎靠在他怀里,晏乌任由她缓些,拨开她腮边的一缕湿发。
她那细皮嫩肉的一身,膝盖跪久点翌日都青里透着淤紫,活像被死压着欺负过。若是再磕到那支离木头上,不知要破几层皮。
两人在废墟中贴得更紧,楚昭昭手脚都蜷着,浑身上下都潮潮的,两只腕骨上滞留着层浅浅指痕。
刚才怕声音太闹,楚昭昭硬是在唇瓣上狠狠咬出痕迹,没让自已哭出声。这会唇瓣凹陷进去,轻抿时都有些刺痛。
晏乌手段太多,总闹得楚昭昭晕头转向,在濒临崩溃的那根线上徘徊。
早该看透这人就是白日演君子演权臣,私下一副连她骨头都要嚼透的恶狗模样。
晏乌手横在她腰间缓缓拍着,楚昭昭回了神,恍然才发现摇椅塌了,半边脑袋从晏乌肩头警惕探出去。
门外静悄悄的,楚昭昭漂亮眉眼还是皱起来,恍如放风的兔子,生怕塌了椅子的动静被听到了。
就算这会没被听到,明儿坏了的摇椅还不是要送出去换新的,届时怎么解释?
楚昭昭转头看已经成堆木头的摇椅,气得用力咬住晏乌凑来的手,尖牙用力,含糊不清的责怪他胡来。
晏乌毫不介意楚昭昭咬她,甚至纵容她多留下点痕迹。手上肩上,随意咬在哪,翌日他都能面不改色顶着痕迹出去。
屋外圆月高挂,自窗角流出一丝清辉,照映晏乌眉高眼长的半张脸。
他起身,平日一丝不苟的衣袍松垮垂在臂弯,露出肩背大片线条,和肩头结痂了的刺痕来。
他踩过锁链,随意垂来的一眼,都裹挟着欲念与蛊人的吸引力,让人动作一顿。
楚昭昭哪还有多少力气报复他,很快就眼皮都睁不开想睡,睡前还执拗捏着晏乌根指头:“你没给我下药吧?”
“我明日要出门,你可不能反悔了的。”
晏乌在给她擦净手脚,眼睫垂得很低,低得整个人都只剩下浓黑阴影,散开在楚昭昭眼里。
他没回答,眉眼沉肃间眸光铺天盖地笼住她,有点自言自语般开口:“楚昭昭,你有没有一点点,也对我一点点的感情?”
这是只敢在楚昭昭意乱困倦时吐出的话,不奢求她的回答,甚至是刻意要堵住她的回答,以免听到他不爱听的话。
放她出去便是失控的开始。除却亲吻她占有她时的实感,还有什么办法能彻底完全的掌控她?
难道是只有他早早死了,死得惨烈些好看些,才能在她心中占上个足够重要的位置?
楚昭昭泛红眼阖着,得不到她的回答,晏乌愈发作祟。
“你就算是没有,也落到我手里来。”
楚昭昭困得迷糊,浑浑噩噩回了个好。
她手自然牵住晏乌袖角,睡得更沉。
稠密甜香重新环绕在鼻尖,她依恋的自然而亲昵。晏乌动作一顿,像被这点甜头轻易哄骗住,俯身捏住她腮肉又品尝过滋味,一整夜都没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