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中毒可不是小事,什么人敢这般大胆对天子动手么?
楚昭昭心不在焉嗯了声。
况且她记得太后宫中发了火,被护在寿安宫不许进出。
她也记得从前太后在楚策宁面前说话都像是谨慎着,不去触楚策宁霉头的,又怎么突然有担当竭力瞒下这种事?
楚昭昭直觉哪里不太对,但宫中后位悬空,太后确实是后宫的掌权人,为了朝廷稳定着想出份力也是应当的。
只是这件事一旦爆出来,便不是能轻易稳住的事了。楚策宁登基不久,还没有皇嗣,其余亲王膝下却总能有合适人选的。若这劫过不去,怕会大乱。
楚昭昭探出半个脑袋朝外看,雨后鼻尖能嗅到湿润泥土的气息,天雾蒙蒙连做一片,仿佛昭示着有大事发生。
宣王府依旧一片沉寂,却在这晃荡京城中显得稳如老石,不曾因动荡有过半分的变化。
晏乌手中事情又多起来,直到深夜才回来。
他半边肩还是湿的,雨意微消,手背在后面没有着急进去,隔着窗花往里看楚昭昭的动静,半晌只是问:“她今日有胃口了么?”
婢女是见到世子早早起来,亲手做了吃食才匆忙出门的。
也不知世子早出晚归忙成这般,既然这么惦念世子妃的情况,为何两人还吵成这样,这会小心翼翼低着头:“有些了。”
“午膳还是没怎么动,按殿下的意思多叠了几块相似糕点进去,世子妃便挑了些吃。”
晏乌嗯了嗯,让她退下。
抬手拂去身上湿意,晏乌换了鞋才走进去。
这金丝笼似的室内温暖如春,烛火柔软亮在角落,将室内蒙上层纱。
他的东西照旧被丢出来扔在地上,案几上是楚昭昭写给好友们的回信,笔墨未干,她人却迷糊躺到床上,乌发羽衣似的笼罩羸弱身形。
晏乌在床边站了会,视线如密不透风的网直直往下,将她完完全全笼罩住。
他今日才见过荣国公的人,越看便越清晰知晓,楚昭昭喜欢的那样用家世堆砌起来的模样,是他学不到骨子里的东西。
只要他在她面前吻她,那些狰狞的克制不住的贪念就会尽数流泻出来,将他的锋利和痴迷都显露无疑。
所以他只能在夜色中俯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泄露几分,绞住她的人。
他能用什么手段留住她?
晏乌深深吐出口气,躁戾的情绪才平缓几分。
只是这样抱着她,晏乌气息就有些不稳,他像是堕进漆黑水井里的厉鬼,明知水草缠身不得安宁,依旧甘之若饴沉溺其中。
他吻着楚昭昭掌心,细细密密,试图用粘糊吐息来完全覆盖她,标记她。
沿着腕子细细往上,毫无征兆对上双圆润清亮的眼。
她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楚昭昭根本就没睡。
是她发现熟睡中的端倪,所以故意装睡在这里等着拆穿他。
晏乌平静地想,被发现了。
他仿若未觉她眼神里的惊惶,神色如常吻了吻她唇角,话语也说得平静,流露出的视线是令人心惊病态。
“醒了?”
“今天的晚膳你又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