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见挂断电话时,脸色和嘴唇从原本的苍白,变得透明可穿。眉钉也好似蛇蝎牙尖的涎液淬着毒,渗透翡翠的幽绿,甚至黏连着细胞膜,丝丝入侵,轻易能夺去人生命。
林时见情绪起伏太大,江闻还没瞎到这都看不出来的地步,不然真的该去挂眼科。
“——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闻主动上前温声询问,腔调缓的仿佛接下来要字斟句酌,既能安抚到林时见,又能给自己加分。
前者是首要,后者能有自然更好。
江闻不觉还升高了个境界,居然没先以自我为中心,显得没那么冷漠利己。
林时见抬眸就是刺人一声,“关你什么事?”
不敢再逾越抱住林时见,江闻只很轻缓拍拍林时见的背,“有需要的话,可以和我讲,我应该能帮上点忙。”
林时见听到江闻这句话却没来由镇定住,立下脚跟。
不为江闻的话,而是江闻做的到的,他也可以。
他不再任人搓捏,自然也不必那么紧张。
“我不需要别人帮忙。”林时见偏过头说。
话语和情绪需要找到一个落脚点才有实感,于是林时见居然主动提起了刚刚的话题,眼神看着像在思忖。
林时见问道:“你想加分?”
江闻盯了林时见半天,才发现林时见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江闻难得体贴,先考虑起林时见的心情。
“你现在看上去不太像想思考这些事情。”江闻轻声说。
林时见不吱声,似乎是默认,他往前走的方向不是回去的道路,但江闻没多加过问,亦步亦趋的如同忠诚守卫。
两人一深一浅的脚印拖着水渍,偶有几只螃蟹从他们留下的坑洞中逃窜而出,林时见最终在一个小沙丘前定住脚,其泛着蟹壳青又被月光照的白生生像个小坟冢。
那旁边有棵手腕大小的小树,林时见拧了把衣服上的水,手劲很大,甩手时扬了几滴浑浊海水在江闻唇角,不带泥沙。
江闻舔了下,有点咸。
像汗水也像泪水。
林时见撩起眼皮看眼江闻示意道,“靠着树坐。”
江闻虽然不解,但是很听话的坐下来,长腿微微曲起,随便勾折的弧度都符合人体美学,裤子湿湿的褶皱。
江闻问,“怎么了?”
林时见很莫名其妙道出一句话,“你鞋带散了,我给你弄吧。”
听的江闻懵了半晌,剧情发展的有点奇怪,他总觉得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他鞋带散了吗?
他自己都没注意。
可他来不及细想,林时见就骤然蹲了下去。清白的手指已经碰上江闻的鞋带,手腕凸起块骨头,漂亮的像瓷器和玉器,叫人磨砺时想将机器换作修长可为所欲为的肢体。
“不、不用,应该我给你系,”江闻嗓音紧了下,推拒却不将脚收回,显然心不诚,“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林时见说。
这哪像林时见?
不该这么好说话。
而且今天他刚在林时见这犯大忌,哪敢奢望这种事情。
在江闻的视线里,只看得到林时见乖顺的一个脑袋顶,指节在下面翻飞,动作过于繁复,像是仙侠剧里结印的手势。
江闻心底总有些怪异。
系完鞋带之后才最为要命。
林时见没抽身离开,而是整个人直接跪坐在江闻身上,小臂扣在江闻肩胛骨,手指隔着信息素抑制器在人后颈摩挲,狎昵味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