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泽看出我的迷茫,解释道:“这些老师都是优秀老师。万一调到一中去了呢?我爸和他们的关系就提前搞好了嘛。”
我说:“调到一中去,应该是这些老师应该主动和你爸搞好关系。你爸是校长啊。”
少泽摇摇头,不回答。
我拼命也要问出个所然,于是再问道:“我说错了?”
少泽说:“当校长不是用权威让老师听话,而是用心嘛,感化一个人多好啊。他永远跟着你。”
我的心狂跳起来。什么人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这是句屁话。
我起跑的时候,少泽已跑了一圈。
难怪他抱怨他爹,一教育就是一两个小时,都教些什么东西啊。就是教怎样为人处世。难怪他天天住在贴着瓷墙的套间内,对我家土墙房也没有半点鄙视之色。
我说:“到操场上去,我和你说一件事。”
他点点头,我们两人就走上台阶,一直走到操场的另一头,两人坐在一条水泥长椅上。
“有件事,我心里有个结,一直想和你说说,但是,一直没说。”
“说吧,有什么都说出来。我们俩都不说,证明你对我还不是彻底信任。”
我说:“就是和陈嘉柔的事。”
“你喜欢她?”
“不是。是她曾经写过一张纸条给我。”
说完这句,我望着少泽。观察着他的反应,如果他也喜欢陈嘉柔呢?
少泽说:“如果她喜欢你,你找上她算找对了。”
听着这话,我反问道:“为什么呢?”
少泽说:“你才会像个人。”
越听越糊涂,我忙说:“半天也不理解你的意思。”
他说:“她家也是开小商店的,乡下人。如果你找个条件特别好的。你起码要做一阵牛马。”
想不到他对婚姻理解得这么现实。我还沉浸在牛郎织女,白蛇和许仙的故事中,他却有了非常清醒的认识。
我说:“你怎么知道?”
少泽望着远方,半天才说:“我妈家的条件比我爹好。我爸工作时,在一个乡里偏远的小学教书,我妈喜欢他。我外公是镇上的书记,才把我爹调到镇上,勉强同意。
后来,我外公当了副县长,才把我爸妈调到一中。我爸教育我,一定要门当户对,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
爱情是夏天系在脖子上的纱巾,是为了好看成。婚姻是冬天穿在身上的棉袄,一定要暖和。”
“等一等,这是谁说的?”
“我爸。他说这个棉袄穿在身上,还要看环境。如果张三指责衣领不好看,李四指责面料太差,穿在身上也不自在。”
我沉默了。半天才问:“后来你爸当了校长啊。”
“当了校长又怎么样?我妈强势惯了,到现在,家里仍然是她说了算数。”
我试着问:“要是你找陈嘉柔,就是你同意,还得你妈同意?”
少泽说:“我爸不会同意,他的标准就是至少是家住县城以上的双职工家庭,要对我有帮助。要我不要走他的路。”
我明白了,少泽从来没有考虑过陈嘉柔。
我也不是大喜。而是心有点乱。因为,少泽的一番话,说明我不理解婚姻。于是,我才把陈嘉柔【写纸条】的事说了一遍。
少泽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你喜不喜欢她,不过,都毕业了,又都上了分数线。你应该向她解释清楚原因。
你下午去给她作检讨,最好自已先扇一个耳光,我给你放假。”
我往他肩膀一拳,说:“听戴老师的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