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斤听了我的话后冷然一笑,两只母狗眼往上一翻,然后说道:"麻烦,要怕麻烦就不吃这行饭了,他们狼军勇猛,我们也不比他们差,谁死谁活还定不下来呢,不过他们人多,咱俩硬拼可不是办法,我对山里的情况不熟,你拿个主意我听听"。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的对,不能硬拼,咱们玄甲营里还真没见过光知道傻拼的主儿呢,你看前面那座峰没,离这里有15里上下,那峰下的洞里就是我杀的那批狼军的藏身洞,现在搜山的赵将军就驻扎在那里等命令,他手下有近2000的府兵,虽然那群府兵痞子没啥大用,但人数还是蛮说的过去的,你现在就去那里,大人的将令不是在你身上吗,调这些兵到这里来,我先跟着狼军的足印往下追,沿途给你留下记号,你顺着记号赶上我后咱们再看情况动手"。
马六斤往那山峰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行,来回30里地,最多两个时辰我就能回来,你千万别轻易跟这些狼军开战,那可是明摆着的眼前亏,我这就走了"。说完这老小子一猫腰,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我看着他去的方向先是嘿嘿一阵笑,然后心里忽然觉得孤独了起来,刚才别看就我们俩人,但有个自己信的过的兄弟在边上那真是有如后背多个靠山一样,再凶险心里也踏实,现在他一走,我马上就感觉后背发凉,四周的树林里也像一下子就多出几十只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样,压了压心头不安的情绪,我先原地休息了一下,拿出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站起来又查了下身上带的各路法宝,确定没问题后,又拔腿开追。这次追的比刚才要慢,沿路上超过五丈高的树上都留了个十字叉,每一处痕迹我都想了又想,脚印很凌乱,但我这山里出来的油子还是能看出点情况来,显然是王天赐在前面跑,狼军在后面追,看来王天赐像是受了伤,这样他早晚是要被追上的。那猫崽的足印早就消失了,应该是跑丢了吧?在怎麽邪也是个不到4个月的小崽子,连奶都没断能有多大能耐呀。这一路上又出现了几具狼军的尸体,全是被布下的陷井杀的,查看了下这些尸体,还是没有收获,只是再一个狼军怀里找到个狼头人身的小木头人,我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明白,索性揣进怀里不去想他了。
追出去足有一个时辰,地上的痕迹突然变了,看来王天赐到底是被追上了,地上有一大滩血,不远处有一具狼军的尸体,上面还插着一只弩箭,这是王天赐的连弩射出的,在一处乱的不能在乱的脚印上我发现了王天赐的一只草鞋,然后他的脚印完全消失了,一队牛皮战靴的印子一直延伸向前,看来他是被抓主了,想到这里我真有些伤心,多了不起的人啊,居然最后落了个被别人吃了的下场。还有一个让我吃惊的足印也出现了,四个小小的梅花型印,显然是围着那草鞋转了几圈,我抬头看了看前面,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安慰,还真有个帮手在啊,虽说才4个月大。
我拣起那只草鞋揣进怀里,走到那具尸体前搜上了,还是什麽都没有,看来他死的不久,身体还没凉透呢,我心里说着,不远了,手上的长刀横在胸前把刀背轻搭在半伸着的左臂上,更加小心的顺着脚印走下去了。可是追了没多远,这些足印却没了,我有些茫然,四脚着地的趴在地上看了半天,我懂了,这些狼军不愧是林子里出来的,脚印被他们用东西扫了,我站起身来轻轻的拍去了身上的土,咬着牙冷笑道:"算你们倒霉,碰到小爷手上了,这点子猫腻就想把我骗过去?等着瞧吧"。
我一边追着走一边开始想那张图,按着那张图画的方位,狼军现在又转回中间的湖附近了,前面那座峰下有个大洞,这洞子我没进去查过,心里还真没谱,这些狼军应该是进洞了。这里的地形显然他们并不是很熟,那些隐密的洞子这些人不知道,现在也就是临时找了个地方先藏着,但他们为什麽不跑?木箱子早到手了,还死活不放过王天赐,现在王天赐也落到他们手里了怎麽不一走了之?现在居然又回到湖边上了,真是奇怪,联想到上官大人派个水鸭子来这山上,我这心里又乱开了,本来打算光跟不下手的,但要是被这帮人先从湖里捞出点什麽来后掉头一跑,那可坏了。不行,再难也得咬他们一口,要让他们知道现在这地方也不安全,这样他们就没心下去捞了,至少也要拖过这两个时辰。
怎麽拖,守在湖边?见到进去的就潜到水里宰了?一想要下水我就直咧嘴,打小住的地方那条河刚能没过小腿肚子,想潜水都没地儿练,自从上次被郑雄那老王八逼着跳了一次江后我现在见到水多的地方就犯怵,下水去宰人家?下去不用跟人动手我都未必上的来,这招不行,看来还是在地上跟他们对着干吧,这样好歹我心里塌实点。
先找谁下手?拎着刀去他们洞前叫阵?跟他们头子单劈?那可真是疯了,找他们的暗哨下手?这青天白日的摸哨?难度超高了点吧?可我也等不到晚上啊,没办法,哪有全按着自己的意思安排的道理。我爬上一棵大树向山峰那个方向望去,视野相当不错,那洞前面30多丈的地方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洞口竖着一根木头桩子,上面绑着个人,看上去应该是王天赐,只是一动也不动。我心下稍安,上了绑绳的通常都没死,看来还行,他命挺大的,但这更不能等了,谁知道这帮狼什麽时候开饭啊,洞外还有一个黑衣人,这人正在往林里走,只见他走到林子边上就消失了,不一会又出来另一个黑衣人,这人直向洞内去了。我蹲在树上琢摸了一下,然后跳下树就往回跑,跑到那中箭死的狼军跟前就扒他的衣服,套在身上后拔出那枝箭,把箭身掘断后从包里掏出块吃剩下的牛肉来,在中箭的位置摆好固定住后把断箭插上了,提起刀来在尸体上深深的割了一刀,又撕下这人的一块内衣沾饱了血,然后撒腿就往回跑,估摸着快到了,我把短剑背在右手后,左手捂在断箭上踉踉跄跄的向洞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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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着腰,嘴里粗重的喘吸着,早就塞在牛肉位置的那块血衣被我一抓,血水顺着指缝往外滴着,当走到他那棵树下时我不走了,无力的跪在地上,头顶着地,身体轻轻的抽动着,嘶哑的嗓音发出了一种快死时的野兽才有的低嚎声。
可我连嚎带抽的忙了半天,那小子就是不下来,他不下来我也不能上去呀,一边抽一边在心里把那小子的祖宗都骂了个遍后,没招了,我心里长叹一声想:"拿那个小木人试下吧,不行的话只有上去了"。
从怀中拿出那个小木人恭恭敬敬的往面前一摆,我把手里的鲜血抹在那木人的身上,他还是不下来,这下我有点急了,从旁边拿起快石头向那木人就要开砸,这下上边的闷不住了,只听一声轻响,这人下树了,赶到我面前先一脚把石头踢掉,接着又用我听不懂的话恶狠狠的骂了句什麽,也不扶我直接弯腰就去拿那木人,就在他手碰到木人的一瞬间,我手中的噬月短剑已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咽喉。
我狞笑着盯着他那张因恐惧和惊呀都变形了的脸,缓缓的拔出了短剑,刚拔出短剑,就觉得树上有两道凌厉的目光罩住了我的全身,刹那间我全身都僵了,树上还有一个,好凶的杀气,我缓缓的抬起头望去,就见那猫崽正站在树上,金圈内那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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