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让我吃了一惊,这方面我跟本就没去想过,若说的和二殿下他们对不上该怎麽办?想到这我一阵心慌,忙抱拳道:“请先生教我。”
房玄龄拈须长叹了一声道:“你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只太子明诏这个不要说瓷实话,只是说听见有这麽个诏书,但真假却不知道。”
我无言点头,看来我真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查那史万宝的下落,自己私自去查也不行,可干什麽去好呢?筹躇了良久也只好回家去了,我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此时的自己心浮气躁满脑袋是火,在外乱晃非闹出来点事不可。
在家我也坐不住,前院后院又躺又卧的直折腾到下午,到底窝不住了,刚想出门,就见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个天策府的家院人和我道:“琴老和棋老他们请您过去,越快越好。”
我满头雾水,这个时后两位老人家找我干什麽?看样子还很急,跟那家院上车后我问他到底是什麽事,哪知他说他也不清楚,是棋老亲自来外院找的他,只说让他越快找到我越好。
来到天策府我被安排从角门进去,刚来到内三院的门口,就见棋老从里面奔出来急道:“怎麽才来呀?快跟我走跟我走。”
我有些迟疑,这内三院住的大都是二殿下的家里人,女眷很多,我进去可不大妥当,棋老见我犹豫一把拉住我的衣领道:“都什麽时候了还瞻前顾后的?有人为此事指责你我顶着。”
被他拉着刚迈进内院我就听到有渺渺的琴音传来,琴声悠扬哀宛,如泣如诉,连我这不懂的人也听得心头重重一震,等走进一个偏厅,见到琴师伯和那个会使毒的老万头正对坐在房中,琴师伯见我来了只是幽然的叹了口气,那老万头却从椅上跃起一把抓住我的肩头道:“都跑到哪去了?怎麽才来?”
我赶忙施礼道:“二位师伯,万老先生,有什麽事这样急着找我?”
那老万头怒道:“没事找你干什麽,快去快去,她就在内堂的小楼上。”
他这番话让我更加懵懂了,刚想张嘴去问那老万头狠锤了我一下道:“还等什麽?快进去呀。”
这时琴师伯道:“你个老毒物啊,这个时候在急又有什麽用?把经过和九郎说说,也好让他知道个首尾呀。”
那老万头张了张嘴,最后一甩袖子道:“我说不明白,还是你来吧。”
琴师伯长叹了一声道:“罗将军战死的信儿是今天上午传出来的,今天上午王妃亲自来将此事告诉了我们,还叮嘱万万不能告诉小蝉,可不知怎麽,不知怎麽她就知道了,知道后就自己躲在屋里,也不哭,只是一遍一遍的弹这首凤求凰,此曲虽然柔肠百转如泣如诉,但曲调中却不曾有如此的悲凉凄绝呀,音为心声,你快去劝劝,如她真做出什麽傻事来,我们三个老东西还怎麽去九泉下见他那死去的老爹呀。”
我此时也觉得心惊肉跳,忙又问他们道:“许姑娘身边可有人陪着?”
棋师伯在边上跺脚道:“她不让人陪呀,都怪这个死老毒物,说话总嗓门这麽大干什麽?”
老万头闻言双眉一耸,但马上就耷拉下脑袋道:“好,好,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嘛?还等什麽,你快去吧。”
一身素缟的许月蝉就端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张琴,一炉香,透过那缈然升起的香烟我见她面上平静至极,并无预想中的凄然之色,看到这里我心中稍安,缓步走到她旁边还未开口,就听她轻声道:“坐下听我弹琴吧,这是士信最喜欢的曲子了。”
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坐下后仔细掂量了下才道:“罗将军死的英勇,丝毫没辱没他是声名,许姑……”
哪知我话音未落,就听见琴音忽然一变,然后就听许月蝉轻唱道:“又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同琼佩之晨照,共金炉之夕香。君结绶兮千里,惜瑶草之徒芳。惭幽闺之琴瑟,晦高台之流黄。chun宫閟此青苔色,秋帐含此明月光,夏簟清兮昼不暮,冬凝暮兮夜何长!织锦曲兮泣已尽,回文诗兮影独伤。”
是江淹的《别赋》,听到她的歌声我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此时的琴音忽见散乱,乱而又整后许月蝉又唱道:“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纩纩若有亡。众鸡鸣而愁予兮,起视月之精光。观众星之行列兮,毕昴出于东方。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这首词又是什麽我不知道,但如此凄绝哀宛的歌声让我已深陷其中,哪知琴音到此忽然骤断,我大惊之下忙凝神看去,只见许月蝉手拈断弦向我嫣然一笑道:“九郎九郎,你说我唱的士信他会听见吗?”
我急忙点头道:“会听见的,他一定会听见的。”
许月蝉又轻笑道:“九郎九郎,士信他怎麽不守约呀,他怎麽不守约呀……。”话音未落,许月蝉缓缓伏在桌上已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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