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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鹤的心思转了八百个弯,从第一次在校内网上看到许颂苔的照片,想到第一次在课堂上看到许颂苔的程蝶衣;再从第一次在树丛里撞上他翘课睡觉,想到第一次在课堂上跟他合作表演……脑中“啪”地一亮,忽然福至心灵,豁然开朗。
艹,我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因为真相令人震惊,从小家教严格的裴少爷也在心里飙了句脏话。
他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在许颂苔看到他之前,麻溜地从后台消失了。
裴东鹤开学前就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大平层公寓,上学虽然住校,周末和假期都回自己家。
或许是因为近期准备演出太累,或许是天冷受了寒,或许是由于刚刚想通的事带来的打击,裴东鹤回家后就发起了低烧。
他闷头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手机执着地震了十几次,才把他从遥远的深眠里唤醒。
他按下接通键,看也没看就不耐烦地问:“谁啊?”
声音一出口,连自己都吃了一惊,哑得跟砂纸磨过似的。
那边显然也很惊讶,顿了顿才开口:“请问这是裴东鹤的号码吗?”
裴东鹤咳了几声,眯着眼一摸床头柜,没水,只好翻身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嗯”了声,握着手机往厨房走。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经过客厅时瞥了眼电子钟,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他费力回想,自己是晚上十点左右到的家,那现在应该是第二天晚上。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很轻,像是怕打扰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许颂苔。”
“谁?”裴东鹤脑子还有点懵,对方重复了一遍,他才缓慢反应过来,“哦,你怎么有我电话?”
“找你同学问的。”
“哦。”裴东鹤想喝水,意识到水壶里的冷水已经放了一星期,橱柜里的矿泉水也喝完了,只好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接了一整壶现烧。
但他嗓子干得快冒烟了,等不及水烧开再晾凉,索性接了杯自来水咕噜咕噜灌下肚。
“你在喝自来水?”
许颂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跟平时不大一样,好像有点严肃。
裴东鹤不想回答,直截了当地问:“找我有事?”
“嗯,就是想祝贺你第一次演出圆满结束。”许颂苔说完,又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京市的自来水真不能喝,水质不好,会拉肚子。”
“太渴了,又没别的水。”一杯凉水下肚,裴东鹤稍微清醒了些,“还有别的事吗?”
“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感冒。”
“声音这么哑,吃药没?”
“吃了。”裴东鹤眼也不眨地撒谎,“刚吃完,准备睡一觉。”
“吃饭了吗?”
“没胃口。”
“还是得吃点,不然我给你送吧。”许颂苔问,“你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