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刻只隔着半米的距离,裴东鹤静静望着许颂苔,像是在等他说话。
许颂苔深吸一口气,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香,掺杂着若隐若现的诡异气息。
那是体液挥发在空气里的腥膻。
许颂苔下意识皱眉,“咦”了一声,眼睛瞟向床头,只见小山似的柔光照亮一个墨绿色瓶子,松果形的瓶盖上隐约还残留着亮晶晶的斑点。
他当然没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教裴东鹤使用这瓶香水的,这会儿只觉脑子“轰”地炸开,耳边响起火车过隧洞时尖锐的汽笛声。
所以裴东鹤刚才是在……??!!
见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裴东鹤的表情变得玩味,许颂苔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但他做不到。
所以只能强装镇定,前后翻看着裴东鹤的小卡说:“谢谢,挺好看的。”
裴东鹤没戳穿他的慌乱,微笑道:“你喜欢就好。”
许颂苔感觉自己脚底板冒火,多一秒都待不住了,急忙找借口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你早点休息。”
身体已经奔向大门,却被裴东鹤一句话截住:“等等,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个解释。”
“什么?”他不敢回头,怕被此刻暧昧的气氛吞噬,也怕裴东鹤说出让他情难自控的话。
但裴东鹤只是淡淡道:“做游戏的时候你说在工地扛过建材,那是怎么回事?”
许颂苔松了口气,卸下浑身紧绷的力道,转过身,尽量轻松地说:
“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年在南方生活,干过很多工作,也在工地待过一段时间。说是扛建材,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就是刚去的时候帮老师傅拿拿材料器械,跟年轻师傅一起扛些钢筋什么的。也不是很重。但毕竟是体力活嘛,干多了身体得到锻炼,力气也大了不少,背你不成问题。”
裴东鹤静了半晌,没什么情绪地说:“我看看你的手。”
许颂苔有些防备,把手往身后藏:“手有什么可看的,你还是赶紧休息吧。”
但裴东鹤动作比他更快,一个箭步上前捞起他的手,在微暗的灯光下细细打量。
还好,没有明显的伤口,许颂苔的手依然骨节分明、形状漂亮,只是摩挲起来比以前粗糙许多,掌中还有肉眼看不见的、大大小小的茧。
裴东鹤一时忘情,拉着许颂苔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用细腻的脸部皮肤去感受那些沟壑的形状。
许颂苔被他如此直接的深情吓了一跳,想抽手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就这么呆在原地,任他拉着手在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