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思醒来已经是午后?,他感到浑身又?酸又?疼,好似每一根骨头都被人?敲过,每一寸皮肉都被人?捶打过,脑袋也晕晕,小手覆上额头,有些烫。
钟熠在旁边桌前看书,见到他醒了?走过来,喊小厮去弄些吃的,将汤药端来。
“别乱动,身上都是伤。”钟熠轻轻地将他抱起来,靠在床头被褥上,抚着?他的头笑着?夸道,“你今天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将军,救了?你大哥。”
俞慎思笑道:“多谢钟哥哥帮我,帮我大哥。”声音低哑,喉咙里好似卡着?什么。
“对钟哥哥还这么客气。”
小厮端来吃食和汤药,钟熠仔细喂俞慎思吃下,将被子又?掖了?掖。见俞慎思精神还不?错,便?询问他是怎么发现糕点有问题。
俞慎思将实?情告诉他。
钟熠疑惑,“因为这你就怀疑糕点有问题?”钟熠设身处地想,若是自己恐不?会怀疑,只当是其他伙计送来,思儿这么小就想到这层,不?由地好奇。
俞慎思将前两天遇到古怪的青年书?生事情告诉。对于高家人?几次害他们姐弟,他们天然对高家人?有提防之事,没有向钟熠提。
钟熠虽然对大姐有情,但他终究是钟家子,钟高两家关系密切,他没必要说这些。
钟熠听完打量俞慎思,小小年纪警惕心这么重,心思这么多,倒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想到他当时劝俞慎言的话,不?禁询问他这些年都经历什么残忍的事。
俞慎思搪塞说当年从京城回?来途中事,记不?清了?,只记得凶险害怕。钟熠没有再?追问。
俞慎思问可查出来糕点的事。
钟熠顿了?一瞬,没答他,让他多休息,别操心这事。
俞慎思猜想钟熠查出来眉目,只是涉及高家,他不?好开口与他说。他不?再?问,朝门外望去,询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心中颇为担心。
今早发生那?么大的事,俞慎言恐怕不?能安心答卷,此事势必影响他的发挥。他夜以继日苦读,就是想院试能够考中,能够考到前排,能够补廪生的缺,能够让人?不?再?轻视。
若是不?能如愿,他必伤心万分。
钟熠道:“我让人?去接你大哥了?,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放排。”
许是不?想面前孩子担心,想分散他的注意力,钟熠问:“你大姐最?近好吗?”
“嗯。”俞慎思没什么心思在这上面。
钟熠却兴致很浓,“你大姐有没有提过钟哥哥?”
俞慎思看他一眼?没回?答,俞慎微提不?提又?如何?他反问:“钟哥哥,你给钟伯父写?信,钟伯父怎么回?的?”
钟熠原本期待的目光忽然黯淡下去。
结果不?言而喻。
钟高两家结亲,本来就是想两家今后?能够相互扶持,如今俞慎微不?再?是高家女,中间就隔了?一层,意义?完全不?同。
钟熠没答,又?问:“你大姐喜欢钟哥哥吗?”
长辈不?同意,大姐喜欢有什么用?你能违背父命娶她,还是敢带她私奔?就算你敢,她也不?会同意。他摇头回?道:“不?知道。”
钟熠只当他是年纪小还不?懂儿女之事,没有再?问。
差不?多半个时辰俞慎言回?来,他是第?一批出来的考生,只为了?能早点出来看望弟弟。看到弟弟磕破的膝盖,擦破的手掌,还有割破多处的脚掌,眼?中氤氲,不?断抚着?幼弟脸蛋,满是心疼。
“下次再?急也要穿衣穿鞋,不?能将自己弄伤弄病。”
“我没想那?些,而且若是穿衣穿鞋,就赶不?上拦下大哥了?。”
俞慎言湿着?眼?眶道:“大哥谢谢你。”随后?询问钟熠幼弟现在情况,得知身上只是小伤,大夫过来看过吃了?药,烧退了?些,养几日就没事,这才放心。
本来带他来是想让他提前见见院试,却未想将他弄成这样,大姐若是知晓更是心疼要死。
他问钟熠可有问出糕点之事,钟熠苦笑了?下道:“黎叔说是客栈伙计端给他的,清早着?急慌乱没注意是哪个伙计。蒸糕点的厨子我也问了?,没问出什么。这种糕点今早蒸了?几笼,送了?七八个房间的考生。”
俞慎言沉默未言。
钟熠劝道:“你现在别想这件事,而是要沉住气、静下心,当下最?要紧的不?是去找凶手,最?重要的是把院试考完。思儿这里有我照顾,你不?必操心。”
俞慎言也知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乱,但他不?认可钟熠的那?句最?要紧
的不?是找凶手。当下考院试重要,找凶手同样重要。若不?找出凶手,后?面两场自己不?知还要面临怎样的危险,别人?在暗他在明,他躲过第?一次,不?一定能躲过第?二次。
他笑了?笑,随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没过多久有官兵到吉顺客栈,将两个厨子,伺候他们这间客房的伙计,以及客栈掌柜全都带走。然后?有官兵来敲俞慎思的房门,请钟熠和俞慎思到衙门一趟。二人?知道俞慎言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