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意一股气上来——
他咬住牙关,定住脚步,下一秒,丁嘉业的大脸就朝他压过来。
罗意猛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顶住这一口,然而在嘴上的触感传来时,他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一层冷汗瞬间从后背沁出来。
尖叫声中,他用力推开丁嘉业,扶住台球桌弯下腰,干呕出来!
沈可已经目瞪口呆。
他看看呕到眼睛冒出泪花的罗意,擦着嘴巴对罗意的反应有点不爽的丁嘉业,还有……正缓缓俯下身去的陆酒。
咕咚一声,吞咽口水。
……还是他酒哥会玩啊。
*
陆曲宁僵硬又尴尬地杵在一旁。
……他没想到,陆酒直接把他当做了空气。
酒吧里气氛热烈,他却像一个多余的人。
在丁嘉业和罗意亲到一起去时,甚至有人嫌他站在这里挡视线,推了他一下。
他咬住唇,无所适从,又嫌那头的画面有些恶心,回过身找到叶凛,讷讷道:“我们走吧?”
叶凛没有回应他。
他正在凝视陆酒。
陆曲宁脸色微变。
他走过去,扯了下叶凛的手,唤回后者的神智:“阿凛?”
叶凛终于看向他。
“我们走吧?”陆曲宁努力微笑。
在叶凛的视线迟疑地挪向陆酒的那一瞬,陆曲宁轻声说:“哥哥不会走的,别去喊他了,不然他又要不高兴。叶凛,这里吵得我头疼,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片刻的沉默令陆曲宁有些心慌。
所幸,最终,叶凛的脚步还是挪向了他。
……
这两人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露台上。
叶秦捻了烟,笑道:“酒酒这小子,终于有点以前的样子了。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我真以为陆家老头对他动了什么邪门手段把他变傻了。”
虽然陆酒和陆曲宁都是陆明阳的儿子,就算再有所偏爱,陆明阳应该也不至于把自己好好的大儿子给特意搞傻了。
但除此之外,到底还有什么能解释陆酒的突然变性?
又没撞到头,也没发高烧。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智商为零?
这三年里,叶秦在生意中也遇到过一些所谓的玄学大师,还请教过那些人,当然没什么意义,事后想想自己也挺无厘头的。
所幸,陆酒不是真的傻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向好友,乐道:“对了,当时就连你不也去找了一位大师——”
好友却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
烟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静静燃烧,腾起一缕缕青雾。
男人直勾勾盯着背对着他们,正站在台球桌前的那道身影。
*
鼻梁上的那粒小痣在光影的交界线上,似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