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真是好听,好在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我盯着大胃看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他并非嘴上说得那么欣赏我,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微微一愣,继而笑了:“你又不按套路出牌——愿不愿意给我机会只有两个可选答案,你给出了第三个答案。”
“那第三个答案和‘不愿意’之间,你选一个。”
“好吧,看来我不招是不行了。其实我也是被迫来相亲的,而且我已经不知道这次相亲是这两年来的第几次了。”
“两年”这个数字的确让我有点吃惊:“你就没遇到个你喜欢的?”
大胃有点为难地说:“她们本身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对那种嗷嗷待嫁的女性真的提不起……那种兴趣。”
我迟疑地看着他:“你恐婚?”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不由得有点同情他了:“可是我好像找不到必须配合你演戏的理由。”
“理由很难找吗?你不用再应付你母亲,更不用再像商品一样展示在各种陌生男人面前,而我不用再每周被一个陌生女人追问结婚计划,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提到我妈,我的确也很头疼。
他继续说:“再说我们本来也认识,为什么不能像朋友一样偶尔碰个面、吃个饭,双方都不用有负担,还能应对家里那些人,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他见我没拒绝便伸出一只手:“Deal?”
我犹豫片刻,象征性地与他握手:“偶尔碰个面可以,但‘像朋友一样’就免了。”
他笑了笑,并不介意。
和大胃吃完午饭,我没有立刻回家,路过商业街时,看到玻璃窗里面有几个女孩子在练瑜伽,我突然觉得挺美好的,于是进去咨询了一下。这一耽误,到家时已经将近黄昏。
我在包里翻找家门钥匙,找了半天才意识到,应该是中午出门太急忘带了。而备用的钥匙一把在我妈那儿,另一把在秦悦那儿。可是这时候去找我妈无疑是主动送上门给她盘问,所以我还是给秦悦打了电话。
“什么事?”他问得有些敷衍,好像在忙。
“我没带钥匙,你能来一下我家吗?”
电话里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犹豫,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电话挂断前,我听到他跟周围人交代要暂时离开一下。
D大离我家不远,开车的话也就是一刻钟的工夫,但是坐公交就不知要多久了。
这时候,一个荡气回肠的肠鸣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尤为清晰——我不爱吃西餐,中午本来就没吃多少,下午又折腾半天,现在的确有点饿了。我伸手在口袋里找烟,末了只找到一个空烟盒。
真是弹尽粮绝了。
我疲惫地靠在防盗门上,脑子里满是秦悦做的菜,只觉得更饿。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又过了一会儿,秦悦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此时天色已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穿着件白色衬衫,袖管被挽起,露出一截精壮结实的小臂,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很累。
我有点奇怪:“你怎么不搭电梯?”
“电梯正在检修。”
我这才注意到电梯的指示灯一直是暗着的。可是,这是19楼啊!
我跺了跺脚,走廊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我看到他肩膀上还挂着一个沉甸甸的电脑包。
“检修的话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你可以等一会儿再上来。”
他顿了顿说:“我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