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傲慢此刻在睚呲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已经不是侮辱了,而是藐视,彻彻底底的藐视!
路西法愉快不起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睚呲拿出个稻草扎成的小人摆弄来摆弄去。
路西法不自觉的就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怪他如此紧张,光是他知道的以稻草小人为媒介的咒术就不下十余种。
“你紧张什么?”睚呲瞥了他一眼。
“你说呢?”
路西法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那个稻草扎成的小人上。
睚呲循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去,发现引起他戒备的竟是这个小东西。
他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你怕这东西?”
“这能叫怕吗?这叫谨慎,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怂了你就认,除了我,这会儿应该没人笑话你。”说罢,睚呲冲他扬了扬稻草小人:“再者说了,我若想灭你还用得着这东西?你当老子的剑不利否?”
恍如罗汉怒目、狮虎吟啸,这个人也猥琐气质也猥琐的邋遢老头浑身爆发出岳峙渊渟般的宗师气度。
路西法接不住了。
他明显能感觉得到对方正在养势,一旦他把势给养成了,这老头便会展露獠牙,将自己连皮带骨头吃干抹净。
危机近在眼前,唯一的法子就是装腔作势。
这具化身他留着还有大用,他可不想把这具化身折在这儿。
得想个办法压倒这老头的气势才行。
他有这个想法就是错的,阵前分神更是大错特错。
趁他分神之际,睚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祭出一根银针,那根银针通体乌黑,凑近了听,还能听到凄厉的哭嚎,仿佛是那万千厉鬼在血肉碾盘下发出的声嘶力竭绝望的声音。
等路西法缓过神来,那根银针已然临近至他身前。
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银针末入眉心。
这根银针跟那稻草小人是配套的。
昔年诸葛武侯用钉头七箭咒杀强敌,现在睚呲所施展的咒术便是脱胎于钉头七箭。
钉头七箭一出,神仙难救。
路西法半边身体迅速朽败、腐烂,他一个站立不稳,猝然倒地。受到咒术的影响,他已是全身麻痹。他想动却动不了,趴在那儿就像根朽烂的木头。
比起临战经验,做惯“鸡头”的路西法拍马也比不上一路披荆斩棘,摸爬滚打的睚呲。
睚呲真的就强于路西法这具化身许多吗?
不见得。
事实上,这份优势是他谋划来的。
从最开始的傲慢到后来的跋扈,再到最后直接以气势压倒路西法,这些都是他一步步谋划好的,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目的就是为了在路西法的心境上撕开一道口子,给他制造一个自己不可战胜的印象。
一旦这种印象形成,他就会不自觉的自己给自己设限,十成功力能用出五成就不错了。
路西法还是看的浅了,假设他一开始就觉察出睚呲的目的,或许睚呲就不会轻易得逞。
这些事睚呲是不会明白告诉他的。
这堂课够他回味的。
睚呲慢条斯理的绕到他背后,猛地薅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拉,逼着路西法把头抬起来。
“替我向你的本体问好。”说罢,他召来骨剑割开他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