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张捏得发皱,最后揉成了一团,目光深幽又平静:“我不需要这个。”
随后,冲着院门的方向一字一字地背默着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诗句。
“吾情之所向,念之所望……”
情诗刚念了不过一半,院门就从内被打开了。
文竹西的目光瞬间亮起,满怀期待地迎了上去,可等待他的是当头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处。
逆着光的庭院内,走出个身着墨色长袍的高大男子,他的长发半束着半散在身前,眉眼锋利面色阴沉。
似乎对他们这一群人,十分不耐,只眼皮微抬着冷声道:“吵死了。”
那两个小厮见此,立即扑上去护住自家少爷。
“少爷,少爷!你是谁啊,居然敢踹我们家少爷,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
文竹西这辈子尝到最痛的就是他父亲的手板子,也就打了一两下,就被祖母给哭着护下了。
这一脚,简直要把他的心肺都踹得移了位置,疼得面露狰狞。
但他还尚有一丝理智在,能从这个家里出来的,应当是关姑娘的亲人,瞧着样子,总该是兄长一类的角色。
若换做是他的妹妹被人这样追求,他也会生气的。
立马忍着痛,呵斥了小厮:“不得无礼!”
一边咧着嘴一边抽气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兄台可是关姑娘的兄长?在下姓文,家父乃是户部尚书,绝不是什么无名宵小。今日也非有意登门滋扰,只是我与关姑娘一见倾心,情难自抑,这才聊表相思,还请兄台转告关姑娘,可否再见我一面。”
一见倾心,情难自抑?
裴寂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方才就在廊下活动筋骨,就见那对姐妹满脸怒气地回来了。
他本是懒得管这等闲杂事,继续舒展筋骨,实在是他们太吵了,就隔了这么堵墙,喋喋不休扰了他的清净。
他不耐地抬了抬眼皮,扫过眼前的几人,只觉厌烦得很。
户部尚书,他记得前不久看过邸报,确是叫文什么的,与太子走得很近,就生了个这般臭鱼烂虾的孙子?
他扯着嘴角讥诮出声:“我非她兄长。”
淡淡的一句话,把表忠心的文竹西给打断了,不是关姑娘的兄长?那他凭什么给他好脸子,还敢踹他!
再看这男子身量颀长模样俊朗,心中的醋意瞬间达到了顶峰。
“那你是谁?你为何会在关姑娘的家中,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连的发问,把裴寂心中那点不快激起,他眼尾一横,上下睨了文竹西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一字来:“滚。”
而后便利落地转身,往屋内回去,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轻蔑之态。
文竹西先是被踹了一脚,此刻身为男子的自尊又受了蔑视,外加这陌生男子出现在他心仪之人的家中,让他如此忍得了这口气。
“你不许走,你到底是谁,给本少爷说说清楚!”
那两个小厮立即会意,从腰后掏出木棍来,同时朝着那背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