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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历史上又出现过吗(第1页)

吃过中午饭,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领导都分别离开,回去休息去了。

黄安跟杨书记说,下午我想去看个亲戚,领导都忙,就不用陪同了。

杨书记说,要有事,必须得说一声呀。

黄安跟李主任说,回头让李主任安排,请各位领导抽时间到南方去考察,我到时去当向导。

李主任与杨书记也打了招呼,都离开了。

黄安跟豹子说,你去把东西拿着,我到二舅家去走走。

叩开邱成字的门,邱成字正在堂屋里,戴着老花镜,挥毫写字。

黄安说,二舅,还认识我吗?

邱成字说,你不是黄安吗?早听说你要回来了。邱菊也给我打了电话。

黄安看看这个怪老头子,满头的白发,还留着长长的胡须。胡须也已斑白,穿着黑色衣服。据说,他一辈子都爱黑的东西,爱得有点变态。

年轻时,遇着夜晚,他坐在大院当中,望着遥远的夜空。在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之际,他会到雨中散步。年纪大了,不敢到雨中去了,却端个凳子坐在门边,向外看。

刚退休,他背着口袋,拿着碗,拄着一根棍子,去看名胜古迹。走洛阳,逛白马寺,到苏杭,看巢湖,访黄山,看庐山……凡去的地方,对联、诗歌、辞赋他都能用心背下来。每到一处的门票,特色的小报,他都收集,作为史料。他把这些带回来,与商城比较,理出道理,嚼出味道。

他把到处游山玩水的经历讲给人们听,然后,感慨地说,外面风光无限,不如商城一半。人人都说看过黄山不看山,我要说,到过商城不旅游。说得与之闲聊的人,瞠目结舌。

这次黄安回来,二舅见到之后,把眼镜往下扳了扳,仔细地看了看,说,黄安,这几年在东莞吃了不少苦吧?

黄安说,二舅,不瞒您说,在外真吃苦。刚去时,菊姐介绍到紫藤酒店当保安,还挺舒服的。当时我想到二舅您说的话,要走出去,要干点事,要思考玉琮的道理。我跟二虎就做了点大米生意。谁知,此事被紫藤知道了,说是影响酒店工作,被开除了。

二舅摇摇头说,我知道了,不是因为这个,我想还有别的原因。

黄安也没有在意,继续说,当时的打击太大了,真想回来。但我一想到您说的话,一想到家乡的情况,我就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再苦再累,我也要闯一番事业。

邱成字说,说得好,有志气。年轻,不吃苦,不打拼,那就没用。这些年我研究县志,又接触了玉琮,我发现,里面有很多传奇的故事。这些故事说明人世间有很多东西是无常的,但人心是恒常的。也正因为人心恒常,才被利用。几千年来,农民为什么没有像现在这样起作用?有人说,是政策,是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好。这些固然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我问你,走出去了,就能混富裕吗?这里其根本作用的还是恒常的人心。

黄安听着,更感兴趣的还是故事,于是就问,二舅,在家又在研究玉琮文化?那你说说,商城的玉琮,历史上又出现过吗?

邱成字点着头说,你走后,我查了很多关于玉琮的资料,搜集了很多民间传说,关于商城玉琮,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出现在宋朝。那时,政局不稳,民不聊生,商城就出来个黄花天子。他很有本领,能请来天兵天将。朝廷派兵镇压,屡遭败绩,就搬出了杨家将。此时,杨门忠烈,已无男丁,只有烧火的丫头叫杨腊红,有些本领,领兵打仗,人称杨八妹。这八妹年方十八,貌若天仙,又有一身武功。与黄花天子大战于长竹园。杨八妹也吃了败仗。此时,黄花天子追赶杨八妹,眼看马上就要追到,八妹一回头,就给了黄花天子一个回马枪。黄花天子见八妹如此美艳,顿生爱慕,也就没有防备。这一枪眼看就要刺入黄花天子的前胸,只听当地一声,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道灵光把黄花天子全身护住,八妹却硬生生没刺进去。待抽回枪时,发现黄花天子的前胸挂着一块玉,这块玉救了黄花天子一命。这块玉就是玉琮。八妹回去后,卸掉盔甲,仍惊魂未定。想想这黄花天子,实乃一美少年,英俊挺拔,有项羽雄风,不觉产生了爱慕之情。又想,这块玉就能救下黄花天子,看来黄花天子是真命天子,有上天保佑。但无奈朝廷催逼,要求限时剿灭。八妹没法,又向朝廷搬兵,增至十万。此时,也该黄花天子败亡。

邱成字喝了口水,继续说,他嫂子刚生一儿,白天总是哭,这时,她趁黄花天子午休,摘下了这块玉,给儿子玩耍。黄花天子没有了玉琮,与八妹再战,派天兵天将就没有了法力,战败而逃,从城关往北,逃到双铺的鸡鸣山,已鸡叫五更,黄花天子看已走投无路,望见八妹马上追至,不禁胸中悲切。想自己将要绑赴午门斩首,不如成就女将,让她拔去头功。望见鸡鸣山下深潭,黄花天子就跳崖自杀了。八妹赶到,心中不是滋味,长叹一声,说,你若是真命天子,倒淌十里,我可救你,与你成亲,辅佐你成就一番大业。只可惜你命短,难以成事。正悲痛欲绝,黄花天子的头慢慢地顺了过来,身体逆着水势,向上游淌去。八妹感到神奇,就沿河骑马跟随。当淌到离城关八里时,天已大亮,有一老叟,正好到此,发现尸体,忙大叫。这一叫,黄花天子受惊,神灵飞逝,落于滩上,真正死了。那地方就叫“八里滩”。八妹伤心难忍,安葬之后,也没有找到玉琮。因思念至深,不久就死去了。这是一个传说,我考证,还真有这么回事。虽然加进去很多想象,但也说明一个道理:黄花天子是农民,农民要翻身,还必须要有神助。黄花天子有神助,但是为什么又败了呢?那是因为他太重情,他是败在这个“情”字上。但是,黄花天子的故事,为啥能流传至今呢?也是个“情”字。天地人,只有情才是根。

黄安听着,在那琢磨,想到了公司,心中不觉暗笑。心想,二舅或许听到什么了,但是,看看二舅那么认真,似乎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一个道理。

邱成字又说,玉琮第二次出现,是在乾隆帝一十八年。江淮大旱,农民饥苦,已出现人食人现象。商城到处鼓锣齐鸣,各庙祈雨声起。但天就是不下雨。正在此时,来了一和尚,头大,身细,个高,人称瘦和尚。此和尚,赤着上身,拿个锡杖,来到祈雨人群当中,高喊,和尚来了,和尚来了。人群开始静了下来。和尚向观世音合手拜了一下,说,叫弟子办的事,现已查明,那块玉琮没有落入朝廷,仍在民间。观世音说,在人间,你就给他们祈求祥瑞吧。瘦和尚转过身,拿出玉琮,人们发现一道紫气直冲泰斗,过了一会儿,天边飘过来一阵乌云,顿时雷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老百姓又叫又哭,在雨中打滚。到雨过天晴,大和尚已云游去了,谁也不知去向。这块玉琮,也被大和尚带走了。

这又说明什么?黄安问。

邱成字说,这说明人世间,理的根本在民间,老天爷也要心系农民,农民才是基础。

这就有点不对,黄安说,二舅说的是,要是玉琮落入官家,那就该老百姓遭殃,这不是混蛋逻辑吗?

对,邱成字喜起来,高兴地说,看来你算是说对了。你想想,哪朝哪代不是当官的作威作福让老百姓受苦受罪?但是,也有报应,这个报应就是颠覆,就是王朝的更迭,就是亡国灭种。这就更能说明,农民是根基。

哦,是这么回事,黄安恍然大悟说,这就是理。二舅说的,情是肉,是皮肤,理才是筋,是骨!

第三次出现是民国时期。邱成字没有反驳,继续说,商城县长顾敬之,杀人如麻。人们都说他是蟒蛇精,称他为顾屠户。这天,正值午休,变回了原形,一条硕大的蟒蛇,盘在蚊帐当中,头伸向帐外,小妾从梦中醒来,望见此情景,大叫一声,昏死过去。顾敬之已醒,想自己的原形被人见了,这还了得?就从枕下拔出刀来,一刀刺向小妾。小妾大叫,忙用手去拔刀,刀已经拔出,血溅顾敬之一脸。顾敬之擦脸时,小妾鬼使神差地把佩戴在他胸前的玉琮拽了下来,死死攥在手中,随之安葬。后有盗墓的,也没有发现,听说已经流落江湖。

二舅真是用心良苦呀,我才算明白其中道理了。黄安说,二舅,您是不是说一个本的问题?顾敬之是蟒蛇精,已经现了原形,就护短。我们作为农民,富裕了,但我们的骨子里还是农民,我们不能忘本,不能忘了家乡,不能忘记使命。我说的对吗?

邱成字哈哈大笑,摸着黄安说,长大了,成人了。虽说原形还在,但已向着脱胎换骨的方向发展,可喜呀。

二舅,黄安说,您既然对玉琮文化研究这么深刻,我想,您应该搞一次玉琮文化展览,教育后一代,也算是造福家乡。玉琮文化可是商城独有的东西呀。

邱成字说,遇机会吧,也许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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