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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的人只要是见过格格的,都说格格长得最像娘娘了。您看看这眉眼,这轮廓,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乳娘美滋滋地比划道,那模样就好像在夸自家的孩子一样。
傅夫人边听,边把自己的脸贴在孙女儿的脸蛋上。
刚才还提着的心,现在已经稳稳地回到原处了。
她已经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格格看着姥姥的眼泪,以为她是伤心。所以用自己胖胖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姥姥湿漉漉的眼睑,小嘴巴里喃喃地说:“不哭,不哭。”
她是最见不得人哭了。所以这两个字她的音发得最准。
不远处,溥铦就站在树丛里静静地观察她们。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是隐隐的笑意。
齐大忠拿眼瞄了他很久,终于小声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万岁爷,奴才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溥铦只是微微嚅了嚅嘴唇。
“您明明是要见老太太的,为什么……后来又不见了呢?”
溥铦看他一眼,齐大忠的心脏跳得厉害。他知道自己这算是越分过问皇帝的家事了。
“不为什么。”溥铦深深吸口气,继续说:“我只不过从老太太走路的样子上,就猜到,她
会跟我说什么话了……”
第116章这算转机么
接下来的日子,溥铦再没让人去打扰文雪在宫外的生活了。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几个月,这让文雪的日子回复到了从前那种风平浪静的状态。每天除了定时吃药,散步,还能与在娘家的母亲通上个把小时的电话。老太太刚开始还把话头往颐和园那边扯,有意无意地劝一劝,后来看她爱听,就变成纯粹地跟女儿拉家常了。
九月初,文雪做了一次复查,出来的结果是,她肺部的阴影几乎消失。
情况大好。
相比之下,忆美过得倒不大顺。背景天气转凉后,她的身子也越发不灵便了。她有内风湿的毛病,受不了北方的寒气。所以每年入秋入冬后,她的毛病总要大发作一次。前段时间她忙文雪的事,反倒把自己的病给忘干净了。所以这一次的发作打得她是措手不及,一星期不到,就已经疼得她起不来床了。
文雪看她别别扭扭走路有段日子了,每回问,她都说没事。这回瘫在床上,到是挺“省事”了。
“你行,你真行。”文雪傍晚的时候又来看她,一边差使人去找东西,一边不客气地数落她:“有病还不告诉我,现在趴了吧。”
“又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忆美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又疼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牙疼还不算大病呢,疼起来不照样要人命?”文雪指着地面说:“有本事你现在下床给我走一段。”
忆美笑了,她知道自己如今动一下都能疼得叫唤。
她叹息道:“医生啊——给别人看病行,自己病了,一点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