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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相比苏禾没什么变化,也依旧是一身白衣,正?端着?茶盏细细品茶。
“上次的事我没有帮上忙,皇上没有为难道长吧?”想到顾长风对苏禾的严加看管,顾清嘉难免有些?担心。
“无事,公?主不必担心,我在皇宫很好。”他是实话?实话?,除了不能离宫这点其余真?的是很好了,顾长风甚至没有再逼他做那些?他不愿意做的事。
“其实我也知?道皇上待道长是真?的好。”有些?感慨,却也有些?忧愁,“之前我同皇上谈过?了,他对你是真?的……不可能放手,我想知?道看着?他这一番苦心真?心,道长你会答应吗?”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苏禾淡淡的转了话?头:“我听?说外面已经有些?风声开?始传皇上与我的事了?”
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尽管波澜并不大,也并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苏禾还是担心这对顾长风有所影响。
“这看着?密不透风的宫墙,其实也藏不住多少事,十年百年,身前或身后,总要被人拿出来说道议论。”像是自?嘲,顾清嘉也知?这事无可奈何,端起?面前的青瓷盏饮了一口茶,赞道,“道长这茶很好。”
搁下之后她对苏禾告辞:“今日入宫知?道道长无碍我便放心了,下次再见估计要等?除夕宫宴才行。”
顾清嘉离开?之后很久苏禾都没有动作,就静静的坐着?,直到外面守着?的人都离开?了他才起?身,走到了顾清嘉刚才坐着?的位置,端起?了那方茶盏。
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苏禾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
当真?如顾清嘉所说的那般,两人再次见面是几?月之后的除夕,皇上令宫人在合玉殿大摆宴席,聚皇室宗亲同乐。
今年的冬日来得早,也来得猛烈,往年盛京是很少下雪的,即便是有那也只是薄薄一层覆在瓦檐上,像是来不及消散的寒霜一层堆叠着?一层,没甚意思。
今年却是不同的,大雪从十月末开?始下,整个盛京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合玉殿外的红梅枝桠上早不知?砌了多少晶莹。
宫宴顾长风携了苏禾同去,两人行到合玉殿外的时候看那梅花一树一树开?得极好,比那朱墙红瓦还要夺目,开?尽了凛冬最后的艳烈。
“这梅开?得比往年都好,我记得去年的时候道长喜欢折梅入室,等?一会宴会结束了让人把这里?的梅折些?回?去插上吧,估计明天清晨也还跟现在一样鲜艳。”
一边的苏禾轻裘白衫,几?乎与这雪白天地融为一片,他有寒梅的风骨,不过?少了几?分灼烈的艳色,多了些?许冰雪的清冷,独成这天地间的风姿。
枝压素雪,绯艳如火,他往那边看了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
虽然苏禾表现得有些?冷淡,但是顾长风也并不介意,小心的护着?他上前面清扫干净的玉砌:“外面冷,进去吧。”
还没开?宴鹅毛般的大雪便飘了起?来,而天暗下来的时候,宫宴开?始了。
玉壶斟酒,流光轻转,歌舞升平,笙箫不断,珍馐呈在玉盘里?传上,锦衣华服的皇室宗亲宝觥交错,金玉满堂,殿若明宇,这华宴像是要开?至天明。
“累了?”周围热闹顾长风不闻,只专心留意着?身边的人,一见苏禾露出倦容低声便开?口,“我带道长回?去休息吧。”
作为皇上的顾长风不好太早离席,若是带着?自?己离开?那更糟,苏禾轻轻摆手示意没事,刚要说自?己出去走走就好,外面却忽然一阵骚乱。
“刺客!有刺客!——”
有人大喊。
“护驾!保护皇上!”
金殿华筵乱作一团,御林军几?乎是瞬间就涌进了殿内,在惊声尖叫和混乱的人群里?将皇上围护了起?来,而顾长风则是在第一时间拉住了苏禾,将他护住。
珍馐佳肴洒了一地,玉盘美瓷哗啦四碎,苏禾被护在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只隐约听?到飞箭破风“铎”的一声插在朱柱上,随即隐隐有刀剑交接声响起?。
这些?刺客武功不低,但是却并不敌成百上千前仆后继的御林军,很快便落入颓势,合玉殿里?早是尸横遍地血渗金砖,片刻不容多待,如今局势渐稳顾长风便拉着?苏禾在御林军的掩护下离开?。
被顾长风拉着?的苏禾有些?无处下脚,只能踉跄而行,等?到了殿门?处的时候刚要下玉阶,身后忽然锐风疾现,有箭锋直指苏禾后心而来。
顾长风瞳孔一缩,但动作更快,一把将苏禾推开?险险躲开?了利箭。
那箭几?乎是贴着?苏禾的侧颈飞过?,那瞬间他甚至感受到箭风擦过?皮肤的刺疼感,再回?过?神来时已是与死一线擦身。
趔趄被推开?的苏禾背后抵上廊下的圆柱才站稳,边上还有着?几?个甲胄加身的御林军,有几?人围上来要扶他,这本是平常之事,但其中一人却将身一扭反手拔起?了插在地砖上那支箭,直直朝苏禾冲了过?去。
第37章寄与陇头人
如今顾长风与苏禾相隔十步左右,却?是?立马发现了异常,下?一刻提气追了上去?,眼睁睁看着那人离苏禾越来越近,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苏禾面前,手中长箭一举就?要狠狠往下?刺!
顾长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夺了身边一名御林军的剑飞掷而去?。
“噗嗤”一声剑直入后心,竟直直从左胸穿过,鲜血四溅,几点落在了苏禾的白衣上,红梅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