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两世,自从和父母与世隔绝后,还是第一次遇见和从前自己家庭那么相像的家,这样的氛围让她痴迷,让她满心沉浸。
一切的动力皆由这而产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灵魂哪怕已经有了二十七岁,但从未真正长大过,她就是这么懦弱……
只苦现在的时代尚不重视心理疾病科普,她更无从得知自己的心理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幸运的是,她寻找到了治愈自己的方式。
这些懵懂的心思一直困惑了她两辈子,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半真半假地宣泄了一回。
一滴清泪滴落在他的手心,他轻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轻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花。
“对不起……”
他为自己的不谨慎,明明他一直知道她对蒋家的生活是羡艳*的,有时候她总会在角落里望着他们一家四口温馨的场景不自觉流露出微笑,他那时竟以为只是单纯的向往。
圆月高悬,月光越发的清冷了。
她的哭泣无声,泪珠一滴滴地砸下来,几乎打湿了他的衣襟,这些泪水就像岩浆一点一点地腐蚀着隔着皮肉腐蚀他的心脏。
心疼、歉疚,还有无尽的想要给她创造一个那样的新家的欲、望。
温热的唇一点点吻尽她的泪水,无声的亲吻与结实的拥抱在月夜里是最有用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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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终于有了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他签了一份三个月的合同,也就是说就算他真的开不了单也能领最低工资。
他高兴地往家里打了电话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实在是因为室友李桐当天就提着一百八的货回了老家做生意了,天晓得这小子身上竟然揣着那么多钱!
兴奋之余,王斌也越发忐忑,小老板人好归人好,但他也是真的怕自己真的一单也开不了,那样自己是真没脸领那份最低工资。
他的焦虑被郑秋舒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出言安慰。
做业务员的,那份紧张感才是他成长的“汽油”。
自从那天夜里她与蒋月鸣互诉衷肠以后,她的心胸也更开阔了,有些话是不能一直闷在心里的。
在事业上,她越发想要前进,但心理上却一直留恋着“家”,着实不够成熟。
“没有人天生就会当大人,所有人都是在慢慢摸索中长大的,不成熟又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成熟的一面,只是一直不被外人瞧见罢了。”
郑秋舒回忆起那夜他安慰自己的话,嘴角不自觉挂起了笑。
他的安慰实在有些太直白,但确实效果拔群。
所以她想试试,试试真的去长大,去接受自己的不成熟。
“岚姐,我想……辞去保姆的工作。”
施青岚并没有意外,作坊蒸蒸日上,她这样的选择是早晚的,甚至比她预期的还要晚。
只是……
想起小弟蒋月鸣偷摸对他们夫妻俩说过的那些话,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们多关照她,她显然将他们家当作精神支柱,可现在就要离开了吗?
她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神情担忧:“你真的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