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奏太子,是微臣的敲门砖。”
柔妃抬眼,眼中带了认真。
如果参奏太子就是为了引她招揽,那此人心智,的确不仅仅只是一个可招揽的寒门,而是一个必须招揽的人才。
“而督查司,”崔玉郎微微倾身,“便是我给娘娘的上门礼。”
“不知这份大礼,娘娘要,或者不要?”
崔玉郎出宫时,李蓉看了好几个粥棚,终于再遇到一个书生。
那书生似乎也是走了许久的路过来,看上去风尘仆仆,他拿了一封书信,找到了苏家的一个仆人,一番攀谈之后,仆人便领着那书生离开。
李蓉赶忙跟上,跟着仆人和书生,他们步入小巷之后,没走多久,就到了一个宅院,李蓉躲在转角,听着那仆人敲响了大门,大门开后,那引路的仆人道:“这位公子也是来华京参加科举的,你领过去好生照看吧。”
“公子请。”
里面人让人引了书生进去,等了一会儿后,就听里面人道:“今日都是来赶考的?”@无限好文,
尽在“是。”引路的人似乎有些苦闷。
“那可惜了。”里面人叹了口气,“来告状的今日一个都没有"
“殿下。”
李蓉正想再听近些,就听一个平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蓉吓得整个人差点蹦起来,但她本能性的克制住所有身体动作,僵了片刻后,缓过神来,笑着回了头,就看见苏容卿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双手拢在袖中,神色无悲无喜,平静得好似没有半点感情的神佛。
“苏大人,”李蓉假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笑起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苏府名下产业,用以安置最近无钱居住客栈的考生,”苏容卿没有问李蓉在这里做什么,只道,“殿下可是迷路在此?可需要微臣引路?”
“是啊,”苏容卿给台阶,李蓉当然顺着就下,只道,“那劳烦苏大人了。”
苏容卿点点头,侧身请李蓉先过。
李蓉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上前去,苏容卿便跟在了后面。
不远不近半步的距离,就像上一世,他还是她的奴仆一般。
李蓉走了几步,便觉得有些难受,她顿住步子,转头看向苏容卿,用小扇指向前方,只道:“苏大人不是要引路吗?上前吧。”
苏容卿听到这话,他定定看着李蓉。
他的眼睛仿佛是藏着无数情绪,可他都竟它们锁死在这琉璃之下,他面上始终保持着冬日湖面凝结成冰后的冷漠和寂静,李蓉看着,便想起来。
很多年前的苏容卿,并不是这样。
至少当年那个为她撑伞的白衣公子,她在雨中抬头时,看到的眼眸,看到的神色,都是清朗又和煦的。
他们静静对视了片刻,李蓉轻笑起来,只问:“苏大人?”
“微臣,”这前后的位置,仿佛是苏容卿不可触碰的一个禁区,他好似用着什么方式,在固执守着他在维系的东西。
苏容卿微微低头,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谦卑和恭敬:“不敢逾矩。”
“大人只是引路,何来逾矩?”李蓉笑得温和,“如今大人为苏氏嫡子,刑部右侍郎,又不是什么奴仆,大人不必太过拘谨。”
苏容卿听着李蓉的话,他神色不动,但却有一种无声的痛苦,从他身上盈溢而出。
@李蓉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她不动声色等着他,许久后,苏容卿似乎想明白什么,他低笑了一声,上前道:“殿下请。”
说着,苏容卿走在了前方不远处,李蓉在他身后半步,由他引着往前。
她本来想问点什么,打探什么消息,可是见着苏容卿,她又突然失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