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脑袋没有立即回答,停了好一会儿,堪堪一支烟将要抽完的时候,李大脑袋才突然问道:“哥,你有没有听说过熬鹰的故事?”
柱子闻言一愣,随即便不耐烦起来:“熬啥劳什子的鹰?老二你脑子糊涂了不是,净给我扯这些闲犊子!好好的说秘方的事儿呢,你怎的又扯起闲篇来了?”
“嘘!小声些。”
李大脑袋将烟蒂扔在地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伸手扯起柱子胳膊,将他拉得离正房距离远了一些,才又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是,哥,这可不是扯闲篇。我说的事情和咱们讨要秘方的这件事大有关联。你且听兄弟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吧。”
柱子也扔掉了手中的烟头,将目光转向他。反正目前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听听也无妨。
“咳咳”,李大脑袋清了清嗓子,有些卖弄地说:“哥,你知道不?熬鹰是旧时的一种行当,是通过熬来消磨鹰的野性,从而使其驯化……”
古代猎人们没有现代化的狩猎工具,所以他们就用猎狗或驯化的鹰捕获猎物。
鹰这种飞禽天性桀骜,性子刚烈凶猛。它是翱翔于蓝天的王者,意志力极为强悍,普通的肉体折磨根本不足以使其屈服。要想驯服它,就必须与其进行意志力的较量,最终摧毁它的意志。
其方法就是不让它吃饭和睡觉,让它受尽痛苦煎熬,意志被一点一点消磨掉。直至它感受到死神真正来临,意志全面崩溃之时,它才会彻底臣服,乖乖听从猎人的指挥,这便是“熬鹰”。有人说熬鹰是从肉体到心灵对鹰的一种残酷无情地戕害,这是非常正确的。
李大脑袋摇头晃脑地介绍完熬鹰的故事,柱子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顿时喜笑颜开,兴奋地咧开大嘴,激动地拍了一下李大脑袋的肩膀,大笑着称赞道:“哈哈哈,我明白了。你小子当真有一套,总能带给我惊喜啊,看来不愧长了这么个大脑袋瓜儿,好使!条子审犯人时不就用的这招嘛。哈哈哈,特么的,我看行!”
柱子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哥你明白就好。我琢磨着,这招肯定好使,保证能马到成功。”李大脑袋受到表扬,心中自是得意非凡。
可接着柱子又皱起了眉头,提出疑问道:“问题是,若是要按你说的这个法子干,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的事吧?这中间保不齐就会出岔子。他们找不到人,要是报警了咱们咋办?”
李大脑袋对此也心里没底,实际上他也是个法盲,但他还是自作聪明地凭笨理琢磨着对柱子说:“我觉得那也没啥大不了的。咱们一不打她,二不骂她,只是跟她要个秘方而已。只要她交出秘方,咱们马上就放了她。再说,你们还是合法夫妻,就是公安来了还能拿你怎样?”
李大脑袋这想当然的一番话,让柱子彻底放下心来。联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一帮人在春华店里强吃强喝,即便是春华报警,警察来了不也没能把自己怎么样嘛!
于是,他高兴地手舞足蹈,一挥手:“好,我看行。”然后转头看向李大脑袋问,“只是,咱们要到哪里去熬她?”
“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李大脑袋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柱子被他给气笑了:“废话,这还用你说嘛。说哪里能行!”
“城里感觉不太保险,恐怕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只有躲到乡下去才安全一些。”
李大脑袋仔细为其分析,他主要担心的倒不是被人找到,而是“熬鹰”不成功,他们拿不到秘方,白忙活一场。
“那去哪里合适?”
“我看不如喊老三和飞花过来问问,他们的家都在乡下。”李大脑袋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只得挠头说道。
柱子随即扭头冲屋里大声喊:“老三、飞花,你两个出来一趟!”
当听说是要将春华带到乡下躲藏起来,逼问秘方的下落时,郑瘸子心下就打起了退堂鼓。他担心自己肉没吃到再惹一身腥,于是摇头推脱道:“我家那里是平原地带,一马平川,万不好藏人的,最容易被人发现。这个嘛,嗯……怕是不太妥当。”
柱子没说话,又扭脸看向杨飞花。
“我家也不合适。”杨飞花略一思索,口中说了这么一句。
见柱子脸色不好看,她嘴角微微上扬,又笑道:“不过,我家有个亲戚在袁家崮,他和老婆两人在村外山坡上办了个养鸡场。那里距离他们的村子较远,况且又气味难闻,平时很少有人去。若是你们觉得合适的话,可以去那里试试。”
柱子两眼瞅向李大脑袋,似在征询他的意见,见他点头,便对杨飞花说道:“行,那咱们就去你亲戚那,那里路程远不远?”
“不算远,也就三十里路的样子。”杨飞花回答。
李大脑袋抬起头,见天上阴云密布,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于是,他赶紧催促道:“哥,事不宜迟。我看这老天不准头,再晚的话恐怕就要下雨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行动!”柱子大手一挥,行事倒也干脆。
瞅准外边无人,他们一帮人将春华连同她的手包一并塞进车里。柱子叮嘱姐姐两口子留守家中,对外人啥都不要说,一概推说不知。五虎兄弟和杨飞花便带着春华,驱车向着杨飞花亲戚家的养鸡场方向而去。
……
一天没有春华的消息,家里和店里都乱成了一锅粥。
晚上十点钟,外面风雨交加,那密集的雨点犹如记记重锤,击打在木婶儿的心上。春华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回家?
联想到白天柱子来家翻找东西,木婶儿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一遍遍地拨打着春华的手机,可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木婶儿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这才将情况电话告知了曹秋实,并说出了柱子上午曾带人到家里翻箱倒柜找东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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