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婆婆,可是,可是……”
木婶儿两手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包媒婆见状,又道:“我老婆子也想给咱们春华找个好人家,成其好事,我喜酒喝得高兴,也觉脸上有光。可好人家谁拿这多钱?还有,好人家谁会要春华?这个,他木婶儿,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老太婆的话意有所指,春华娘岂能不知。
上次其第一次上门提亲时,可以说是被自己赶走的。当时她心里还骂这个老太婆脑袋被驴给踢了,她宁愿自己闺女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那个有残疾的傻子曹驴儿。
于是她四处托人,想给春华找一个好的人家嫁了。可禁不住人家一打听,都避瘟疫似的躲开了。三番五次的不成,她心里便也渐渐凉了半截。
见木婶儿低沉思,也不说话,包媒婆叹了一声,道:“唉,老婆子我也是闲的,又来蹚这档子浑水。原本你上次不愿意,我这趟就不该再来的。可是我为着什么哩,还不是为救春华爹的命么?古人不说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儿个这次,也不是那曹家要我来的,是我自个儿要来的。”
“包婆婆,累您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件事……”
此刻木婶儿内心纠结,眼眶红红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包媒婆摆手,两眼看着春华娘笑了笑:“哎呀,我老婆子最是见不得这个,谁让我为人心肠软呐。在这救人命的当口,春华娘,你看,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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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反正我这两条老腿不值钱,要不,为着春华爹这个救命钱,我老婆子就再腆着脸,去那曹家说合一回?只是嘛,还不知他那头怎么想,我当时可是立马就回了的。”
见春华娘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是不表态。包媒婆也不着急,她人老成精,怎能不知木婶儿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她将身子略略后仰,两眼放着精光,搅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虽是那曹驴儿有点儿憨傻,还有点儿小小的残疾,但那也不当什么。咱们春华要是嫁过去呀,那立马就能当家理纪,可就享大福喽。”
“还有一桩好处”,她两手一拍,“这样的男人长得虽是稍稍不如心意,可人有钱啊,过门之后他也给不了咱春华什么气受不是。女人嘛,嫁人过日子还不就那么回事,怎么不是一辈子?你说是也不是?”
木婶儿内心非常的矛盾和纠结,她既想救自己的老伴,又不想牺牲女儿的幸福。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两全法,人世间惟有选择最难。
包媒婆看木婶儿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便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他木婶儿,人可不能糊涂哇。为今之计,给春华爹动手术救命才是正经,这个是大事儿,拖不得的。
“现如今,我看也只有那曹家,才能拿出大几千块钱,别家谁又出得起?——还有一说,就凭春华如今的名声,又有哪个愿意出这一大笔钱的?女孩子嘛,反正末了还都不是一样要嫁人?这事儿我劝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
这包媒婆说媒,不管合不合适,只论成与不成。成了她自然有谢礼钱财可拿,不成也可混个肚儿圆。“成不成,酒两瓶”,这是她最爱听的一句话。别看她口中缺牙,嘴巴漏风,但她那等见风使舵、能把死老鼠说活的本领却真不是盖的。
她的一番话,说得真可谓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木婶儿听罢,把头垂得更低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木婶儿翻来覆去,苦思良久,她清楚,自家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包媒婆说的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到了现在,对包媒婆的提议,木婶儿心里已有大半是同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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