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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程雪漫没有回到公寓,她走到公寓楼下,看着11楼灯火通明,给樊凌宇发消息说自己回寝室取东西,让他不要等自己。
她自己走回了寝室。
寝室空荡荡的,好多天没人住,空气中都是浮尘的味道。
她拿着已经干成硬块的拖布,去水房泡开,一直在打扫卫生。熄灯后,她便点着台灯,在微弱的灯光里,打扫卫生,一直清理到下半夜两点。
空洞洞的寝室楼内,只有她一个小人影忙来忙去,拿着拖布与抹布,擦着寝室的边边角角,像一个孤苦无依靠的夜魂。
打扫完卫生,她却一点都不困。充电台灯的光已经很微弱了,她两眼空空地坐在椅子上,耳边是今晚那女人对她说的话。
“两个选择,要么你父亲今年出来,要么10年后再出来。”
程雪漫是个聪明的孩子,拿一段恋情,换父亲10年自由,太值了。
成串的泪珠掉落,程雪漫一边擦眼泪,一边给自己洗脑,太值了,放弃樊凌宇,去包头接爸爸回家。放弃樊凌宇,去包头接爸爸回家。
她坐在椅子上,抱头痛哭。
为什么不幸总是包围着她?日子好不容易变好了,为什么又给她出难题?
可是她不能放弃自己的爸爸。
虽然她的爸爸,在她出生后就没怎么管她,但他曾经是想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的。
女人逃走后,他天南海北地找,他能力有限,但用命去挣了,可惜最后失败了。
女人没有跟他回来,他却因为过失杀人,将自己23岁的青春永久的封印了。
再后来,女人跑到太原,从事老本行,在一个漫天风沙的天气里,因车祸意外死亡。
她一直坐到天亮,以这种残忍自虐的方式,为自己的选择,为心中无法排解的痛苦。
周末,不用上班。程雪漫却也没去找樊凌宇。
她做好了决定,也想到了能让樊凌宇放手的方法。
徐译在校门口见到程雪漫的时候,简直被吓坏了。她眼眶发青,双目无光,
但在看到他的时候,却笑了笑。
但还不如不笑呢,这一笑,比哭还难看。
徐译学心理,一看就知道,程雪漫遇到大难事了。
他走到程雪漫身边,先是身后拍了拍她肩膀,第一句话就是:“什么都会过去的。”
程雪漫还没和他说什么,但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哭了。
他们找了家咖啡店,程雪漫眼圈泛红,求徐译帮个忙。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我想了一晚,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你放心,以后如果你的女朋友误会的话,我会亲自和她解释的。我不会耽误你的。”
“可以你已经耽误我了。”徐译扶了扶眼镜,“自打第一次见你,我就被你耽误了。你别紧张,我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