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凌宇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程雪漫?”
他现在酒精上脑,说话都带着醉意,听别人声音也隔着一层膜。
“能起来吗?起来走。”程雪漫没有耐心,声音也不耐烦。
樊凌宇却咧嘴一乐,抓住她右手,把脸埋了进去,梦呓似的念着:“我不是做梦吧,漫漫,你怎么来了?”
程雪漫看着他乱糟糟的后脑勺,伸手胡噜了一下,“没做梦,走吧,樊总监,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程雪漫手心传来湿濡的触感,他怎么把嘴蹭到她手里了?她将手抽了出来,去拉樊凌宇,“麻烦您,帮我把他架起来。”
三件套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两个人同时用力,把樊凌宇拉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瞬间,后来的人感叹,“真高嘿这哥们,身材不错。”
程雪漫和三件套一左一右把樊凌宇扶到外面,凉风一吹,樊凌宇酒醒了不少,对着他们摆摆手,表示自己能走。
程雪漫谢过三件套,走到他身边,“怎么样?难受吗?想吐吗?”
樊凌宇只是摇头,手扶着栏杆,紧闭着嘴皱眉,好像在缓劲。
程雪漫不敢打车,要是他吐了,把人车弄脏,她可不想付洗车费。于是她拉着半醉不醒的樊凌宇,往家的方向走。
晚上11点,街上车少了很多,偶尔开过去的车辆速度都很快,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一会重叠,一会分开,但中间始终连在一起,那是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樊凌宇修长的手掌摊开,程雪漫抓着他的手掌,他手掌宽,她得整只手都用力才抓得住。
程雪漫回头看,樊凌宇一副没醒酒的样子,她不拉他,他就不往前走。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拉着他往前走。走过一座桥时,江面凉风吹来,程雪漫看着水面上波动的光影,心想人生真是无常啊,谁能料到呢,分开四年后,他们居然能在深圳重逢,此时她又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忽然,身后拉力轻了,不似方才那样需要她用力拉,手上却传来了力道,他回握她了,本来是扣着的掌心,现在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樊凌宇发烫的掌心传来的热度,烫的她心尖一颤。
她蓦地侧头,樊凌宇已经和她并肩而走。
两人目光在摇曳光影中相触,程雪漫一下就看出他醒酒了。
她想抽回手,樊凌宇却在分开的一瞬间反握住,并十分自然地改为了十指交握。
暧昧的姿势,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会这么握手。
程雪漫甩了甩胳膊,樊凌宇就放着劲跟她一起甩。
“喂,你放开。”
一辆车迅速从桥上通过,快到只有一道残影,宽阔的桥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繁华的夜景成了两人的布景。
樊凌宇五官轮廓深邃,因为喝酒伤心,此刻看着特别憔悴,反而增了一点让人怜见的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