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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就是很不爽。
黑暗中,他坐到程雪漫的椅子上,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三次,期间他脑子飞快运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既可以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又不那么突兀。借口到了嘴边,他因为紧张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可是程雪漫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她挂断了他的电话。
“谁啊?”白旭躺在诊所的病床上,语气虚弱地问。
“诈骗电话。”程雪漫眼睛盯着输液瓶,输完这瓶,还有两瓶。
白旭因为水土不服,今天下午一直待在厕所里。
本来一个看着特别阳光健康的人,结果因为水土不服,吃坏东西,跑了一下午厕所,程雪漫临下班前去看他们,见他嘴唇发白,双眼无神,就问他怎么了?
白旭硬撑着,说自己没怎么。
还是薛雷嘴快,说他拉肚子了,已经拉一下午了。
程雪漫当时就带着他去了诊所,大夫说他水土不服、脱水严重,需要输液。
臧静知道了,非要来,程雪漫说还是她陪着吧,只是输液而已。
本来她打算把人送到诊所,就离开的。
可是白旭看着特别虚弱,她就多安慰了几句,正准备离开时,白旭忽然拉住了她的包,年轻男孩身体虚脱,可是眼神里却有很多内容,透着一股力道,蓄势待发:“程雪漫,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程雪漫发觉了一丝不对劲,第一,这小孩比她小五岁,可是一直直呼她大名,就没听他叫过一声姐;第二,她陪他来诊所,已经是职场同事友爱的顶点了,她已经做到极致了。
可他现在是什么声气?要求她陪他一会儿?
以程雪漫对人性的了解,要求别人陪他一会儿,只存在于两种情况,第一,小孩子找不到妈妈让人陪;第二,孤单寂寞了,要人陪。
白旭的情况……
还真摸不准。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家了?”程雪漫问。
来深圳后悔了?这是她的潜台词。
如果是想家,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生,这可能不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但出去旅游玩和去异乡工作,感受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