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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顶楼一片寂静,只剩下远处轰鸣炸裂的烟花太璀璨,今夜盛大的火鹤花节依旧狂欢。
再远的地?方,是警笛的刺耳尖锐声音划破死寂,钟楼之下的轨道尽头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飞舰倒影。
符皎低下头,仔仔细细摸索过袖口。那里刺绣着的某颗红色小珍珠似乎不翼而飞,应当是在围追堵截狂飙的中途被抓掉了。
观九的声音从面前传来,灌透了夜风的寒凉。
“从那一-夜开始,”观九说,“我就再也没为自己活过。”
“你不该救我的。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未来一万年的观九,已经死成了枯骨。”
“我恨你。”
“以前是,现在也是。”
符皎抬起眼。
在浓重的、黑沉沉压下来的阴影里,在这个本该盛大狂欢的、艳丽滚烫的节日里,钟楼上的观九解开了衣服。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苍白到不像人?类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肆无忌惮到快意的神?情,笑得绝望又欢畅,几近病态。
丝绸衬衫领口歪歪扭扭大敞着,那苍白劲瘦的胸膛上,赫然间显露出?从锁骨直直劈到小腹的巨大深紫色裂纹。
那裂纹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胸膛,血管似的深色纹路从胸口向周围延伸着,如果放大一万倍,与伪神?融合的那道规则裂隙简直毫无差别。就连堕-落的、不带半点?生机的、绝望到浸染魂魄的气息都如出?一辙。
裂纹中间深紫近黑,一颗金色的、如同竖瞳般圆溜溜的结晶震颤着,内部一缕黑色贯穿而下。
放眼看去,如同观九的胸口,寄生了一只巨大的、深紫的眼睛。
——比猞、雾覆衣,甚至是灯抱影。
更深层的、更濒临崩溃极点?的、源自精神?和意志的谵妄和崩溃。
简直如同。。。。。。他就是更为羸弱也更为疯癫的、另一道被规则裂隙吞噬共生的怪物。
与伪神?系出?同源。
攀附于观九肌肤之上的深紫色眼瞳亮起,那些紫色纹路如同藤蔓般妖异着蔓延,天穹之外隐隐传来轰鸣之声。
脚下钟楼如同惊恐的巨人?般战栗,真?实?的空间从观九脚下开始缓慢塌陷,就好似平实?的维度被更高的阶级撕开了纸张般脆弱的一角。那些钢筋混凝土哗啦啦从内部瓦解,取代而之的是犹如黑洞般漆黑的、贪-婪吞噬一切的紫黑色裂隙。
如同浓硫酸般从他皮肤之下侵蚀着,携带着谵妄的紫黑数据流,顷刻间就将整座钟楼同化成不稳的、好似旧电影中滋滋闪烁杂质的“混沌”。
不真?实?、彻头彻尾的虚假,彻头彻尾的混沌与无序。
就这么细细密密地?、稀碎地?啃噬着真?实?世界的一切,向上流淌着包裹起来,形成了由紫黑色数据流与频闪杂光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