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翼觉得自己好?像莫名绕进了一个怪圈。
徐雍启垂眼看他,声线缓沉,“你们?少主有说一定要我收下马车吧?”
“是。”
“他有说不能全都?收下吗?”
“好?像没有。”
徐雍启笑了笑,“那不就成了,一辆是送,两辆是送,五辆十辆也是送。你既然要送了,便全都?留下,不然你全都?带走。”
他眼角微养,眉尾处的疤痕彰显凌厉弧度,徐雍启声线隐隐有威胁意?味,“你在我泸景地界内,可?不是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陈昔尧这时很适时补上一句,“瘟疫很严重,不过是个当?差的,识相点更好?,不是吗?”
飞翼:“……”
他说的话倒全还给他了,以更狠的方?式。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是眼前的刀已经霍霍作?响,飞翼当?下决定还是先明哲保身地要紧。
于是他点了头。
而徐雍启对飞翼还不赖,给飞翼牵了一匹黑马出?来,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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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卸下堆进院里,府衙门关上,陈昔尧这时表现出?忧虑神色,他抿了抿唇,和徐雍启说话:“王爷,您怎么真把马车收下了,还一收收五辆?”
药材的事还能解释,是为了泸景百姓,可?这富丽堂皇的马车,说徐雍启是为了泸景百姓而收下的,傻子才?会信。
近来徐雍启和南疆少主串通勾结的谣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陈昔尧都?撞见徐雍墨在给圣上写书信,要“奏明”徐雍启和南疆少主有勾结联络之事;还有不明所以的百姓,不知受谁鼓动?,也真相信此事,并且有几个有些?话语权的农户,还隐隐有起义暴动?之势。
这种节骨眼之下,徐雍启竟然还能大摇大摆收下那五辆马车?
面对陈昔尧一脸困惑迷茫的质疑,徐雍启表情从容不迫,他问道:“你觉得我这事做得不对是吗?”
陈昔尧抿唇,“这对翰祁王您的名声不好?,对百姓也不好?。您是塞北大将军,是百姓心中?骁勇善战、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如果连您也有可?能勾结异国,以谋求自身私利,恐怕百姓都?不知道这大荣还有哪位官员值得信赖。”
徐雍启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
“那您还?”
徐雍启抬眸望向天际,此时太阳被云层覆盖包裹,光亮难以漏出?。他眸色深沉,语气放得轻却极其?坚定,徐雍启道:“这波舆论引导的动?向和风气不是我不收药材、不收马车便能杜绝的,得等?水搅浑,才?好?摸到那几条兴风作?浪的鱼。”
“而这种谣言既然难以阻止,不如从南疆那里多捞些?好?处。”
徐雍启低笑声,又?接着开口道:“褚师喇野心勃勃,想拉我下马、密谋着出?兵入侵,南疆只是小国,近来国库费用许多都?用在军费上,想来今日这五辆极致奢华的马车收下后,南疆的军费得砍不少吧?”